国崩睨她一眼，嘴角勾起，像是想笑，生生憋住了。</P>

他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好？</P>

南柯疑惑，在外卖送达丹羽面前时获得了解答。</P>

“南柯？噗，”丹羽其时正在喝茶，一口茶水差点喷在面前的卷宗上，坐在旁边的兼雄赶紧给他挪开，“你，你怎么……”</P>

南柯面无表情，看着他笑到岔气连腰都直不起来。</P>

兼雄嘴角上扬，支起身子在桌面翻来翻去，翻出一个小金属镜子递给她：“南柯，怎么搞成这样了？”</P>

光亮的镜面倒映出南柯的脸，左脸两条杠，右脸一条杠，还被抹花了。</P>

南柯的脸瞬间涨红。</P>

扔下饭盒冲出去，当着门口卫兵惊讶的眼神掏出手帕接雨水狠狠搓脸，全程只用了不到五秒钟。</P>

丹羽和兼雄很有眼力见地只笑出了寥寥几声。</P>

“丹羽大人，”南柯顶着被搓红的脸回头，怨念十足，“这都是你家国崩干的。”</P>

“真的吗？”丹羽一脸欣慰，“原来他还是有些孩子气的。”</P>

丹羽绝对是那种亲手带孩子会恨不得把月亮都摘下来给他的人。</P>

“好了，我回头会说他的。”丹羽笑着招手，“吃了吗？”</P>

“来之前吃过了。”南柯走过去。</P>

“兼雄今晚会歇在我这里，你回去了，有劳多照看国崩和阿望，让他们早些休息。”丹羽对她说，“特别是国崩，听说他今天卖力得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哪能这么折腾自己？”</P>

南柯含糊地应好。</P>

长身体？</P>

您说笑了。</P>

陪他们用完饭，兼雄拿着南柯写的病历本，又留了她一小会儿。</P>

南柯写的字与稻妻文字形似，但文体和遣词造句都大不相同。</P>

他大胆猜测也许她并不是稻妻人。</P>

南柯那种自己并不属于这里的直觉得到了印证。</P>

“这是好事，”丹羽安慰她，“若是你想回到故乡，起码有迹可循了。”</P>

外面有人敲门，丹羽道了声“进”，两名士兵一前一后走进来：“丹羽大人，您要的东西准备好了。”</P>

前面的那个捧着个盆，盆里装满了各色矿石，黑铁矿、白铁矿，还有尖锐的浅色紫水晶，光华幽转。</P>

后面的那个提着笼子，用一张黑色的布罩着，笼子里响动细碎，夹杂着不安的“吱吱”声。</P>

是老鼠。</P>

南柯鸡皮疙瘩冒了起来。</P>

“南柯先回去吧。”丹羽说。</P>

她忙不迭地地收拾东西离开。</P>

临出门时，南柯回头看了一眼，丹羽和兼雄神色郑重，各自拾起盆里一块矿石，低声讨论。</P>

兼雄手中的是紫水晶：“有没有可能是晶化骨髓……”</P>

“埃舍尔先生的配方不该有问题才是……”</P>

晶化骨髓？</P>

回到药庐，南柯站在门口收起伞，微微皱眉，低头沉思。</P>

国崩从走廊那头走过来：“你一个人？兼雄晚上不回来了？”</P>

“国崩，”走廊地板比玄关高一些，南柯抬头，犹疑地望住他，“那天你从我头发里弄出来的东西，是叫晶化骨髓吗？”</P>

雨天，屋檐的阴影很深，国崩的脸掩在一片晦暗里，嘴角的笑意蓦然失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