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P>

为什么要自作聪明，去尝试能力之外的多此一举……</P>

都是她……</P>

桂木本来不会死的……</P>

御舆大人的手也不会被斩断……</P>

要怎么办？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P>

她又害死了……</P>

后脑撞在了坚硬的什么上，强烈而真实的剧痛拉回一丝神智，南柯下意识地想喘一口气，但口鼻都被谁的手掌封死了。</P>

求生欲开始发作，她挣扎起来，捂住自己的那只手被用力拖开。</P>

呼吸恢复的霎那，眩晕的头脑也重回了清明。</P>

散兵居高临下，死死压着她的两只手腕。</P>

原来试图让她窒息的，是她自己的手。</P>

“你疯了？！”散兵神色可怕。</P>

倒不如疯了。</P>

“国崩，”南柯全身都失了力气，眸子灰暗地望着他，“桂木已经死了。在大踏鞴长正刀下，自杀。”</P>

捏着她手腕的手指忽然间卸了力道。</P>

国崩，兼雄死了。</P>

国崩，丹羽死了。</P>

国崩，桂木死了。</P>

每一个人的死讯都是她亲口告诉他的。</P>

散兵无须质疑，南柯也没有撒谎的必要。</P>

上方的瞳孔微微放大，动摇着，充斥太多震惊、难以置信、然后是痛楚和悲伤，南柯知道自己应该移开视线，那双几度违背主人意愿变得泪意破碎的眼睛，她不该看。</P>

可她移不开眼。</P>

好像只要那双漂亮眼睛里掉下泪，她心里某个空洞的部分就能被灼烧得千疮百孔。</P>

既然身体无法死去，那只有让心里越痛越好。</P>

许久。</P>

“所以……”散兵狠狠皱眉，盯着南柯的眼睛，“你们人类总说知错能改，也是谎言吗？”</P>

他谁都救不到。</P>

迄今为止一个人都没救到。</P>

“所谓的能改过、能弥补，全都是骗我的吗？”</P>

胭红的眼尾，泛着撕心裂肺的泪光，泣血般憎恨地质问她。</P>

南柯说不出话。</P>

他们的死，也全都有她的份。</P>

南柯微微启唇：“对不起，要是……”</P>

“要是我从未来到这世上就好了。”</P>

散兵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冰凉的叹息。</P>

他天生比常人更容易孕育出愿望。</P>

明明比任何人都脆弱，却又比任何人都渴求。</P>

不该诞生的灵魂，非人亦非器物，所思所想。</P>

全都是为自己招致的诅咒。</P>

却全然不知，自己自我厌弃的模样落在他人眼里，有多招人爱怜。</P>

南柯抬手，伸向散兵的后颈。</P>

那人偶身上唯一堪称致命的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