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南柯艰难吐字。</P>

“是的呢，只属于我们的聚会！”</P>

欢欢直起身，拉住旁边黄毛小犬妖的手，一起漂亮地转了个圈，唱起歌来，“讨厌的人类，连田地都耕不好的人类，连饭都做不好吃的人类，小心翼翼，保护这样的人类长到十五岁，终于可以把血肉和灵魂一起美餐一顿啦！”</P>

“毕竟人类就是作为粮食生下来的嘛~”黄毛小犬妖期待地舔了舔嘴角。</P>

“好羡慕月月啊……”</P>

“就是说，不用照顾一起生下来的人类长大……”</P>

“哦，因为是在月亮下出生，所以取名叫做月月哦，”欢欢俯身对南柯解释，说到一半，跑去旁边抱了什么过来，压低嗓子哄，“月月，这是南柯，就是那个把你抱回来的人类，还认识她吗？”</P>

窝在欢欢臂间襁褓的，是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婴儿。</P>

三角形的粉耳朵上毛发稀疏，瞳孔上蒙着一层蓝色的薄膜。</P>

月月对着南柯眨巴眨巴眼睛，伸出手，“呜哇”叫了两声。</P>

幼嫩的手指触碰到肩膀，南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P>

身上的巫女服被剥光了，她被绑着手脚，赤条条放在一副担架上，身边散落着色泽鲜艳的花瓣和水果。</P>

哈。</P>

真是讲究的餐前仪式啊。</P>

连表情都没力气做，南柯只能在心里苦笑。</P>

“欢欢，把月月放回去，我们该走啦！”一只年纪稍小的犬妖拍了拍欢欢的手臂。</P>

南柯被她们抬起来，离开屋檐的阴影，向着一轮弯月下寂静的田野出发。</P>

“睡着啦~人类都睡着啦~是大餐的时刻啦~”</P>

“先用祖先的眼泪淹死她~”</P>

“再齐心协力拉出来~”</P>

“将最美味的心脏留给青梅竹马~”</P>

“一边流下泪水一边美味地吞下~”</P>

“等到下一只狗狗出生~”</P>

“就有新的粮食一块长大啦~”</P>

不整齐的歌声回荡在清寂的夜里，南柯被抬着经过食犬村熟悉的房前屋后，不由蜷缩身体，试图抵抗侵袭的寒意。</P>

经过欢欢和喜喜的家门口时，熄了灯的房屋里寂静无声。</P>

喜喜知道自己是粮食吗？</P>

知道从小一起长大的欢欢，会这样快乐地唱着食人的歌吗？</P>

南柯的心情和这冰冷的月色无异。</P>

七嘴八舌的曲调落下，有犬妖边走边问：“不过，村子里现在好像还没有十五岁的犬妖诶？”</P>

“最大的应该是我？我才十三岁而已。”</P>

“那南柯的心脏要给谁吃呢？”</P>

“反正我不要，我已经决定要吃明明的心脏，怀他的孩子了。”</P>

“哇，恶心！”</P>

“你不想吃安安的吗？”</P>

“安安的心绝对很难吃啦！喂，欢欢，”黄毛小犬妖转头问，“你想吃喜喜的心吗？要不我跟你换？”</P>

“啊？”欢欢扛着南柯的一边担架，回头呲牙，“敢打喜喜的主意，咬你哦！”</P>

“说到底南柯算是加餐吧？还不知道吃女人会不会怀孕呢。”另一边的犬妖赶紧打圆场。</P>

“那就把最好吃的心脏留给生气的黑钢吧！”</P>

小犬妖们停下，月色如银的田野边，黑钢、村长和另外几名女性犬妖站在水井前，已经等候多时。</P>

女性犬妖们神色阴鸷，有两只身上还带着伤。</P>

黑钢盯着南柯的表情恨不得立刻把她吃了。</P>

被人类操纵伤害同族，对他而言几近屈辱。</P>

“黑钢，”村长眯着眼，“将她丢进去吧。”</P>

作为在场除南柯以外的唯一一名人类，村长泰然自若，表情毫无动摇。</P>

想必已经主持这种仪式很多次了。</P>

“绑紧点，别又像上次那个，丢下去就拽不回来了。”旁边的一只女性犬妖舔着嘴角补充。</P>

黑钢冷哼一声，将水井顶端打水的麻绳栓在束缚南柯双手的绳结上，拧了个死结，然后提起她往黑洞洞的井里一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