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崩，”南柯直起身，带着十足的试探和讨好，跨过小路，拨开一片薄纱的帘幕，微微低头看进去，“我可以在你肩上靠一会儿吗？”</P>

按照一贯的经验。</P>

只要他答应，就代表不生气了。</P>

下方光影暗绰的秀丽脸庞侧过来，描红上翘的眼尾冷淡地一敛：“我为什么要让你在我肩上靠？”</P>

因为早上的事，他心情还不爽着呢。</P>

区区一根木头，竟敢让他失态至此，简直奇耻大辱。</P>

南柯微微抿唇，低下了眸子。</P>

又是这样的口气。</P>

猝不及防给人一个暴击。</P>

但也许是心境变化了，比起被打击，她更觉得烦恼。</P>

这样的遣词造句，但凡她还抱有一点点希望，就能轻易在其中找到再度振作的余地。</P>

就像现在这样。</P>

因为他说的并不是“不可以”。</P>

到底是说话的习惯，还是故意……</P>

南柯的反射弧被迫拉长，沉默下来，努力忖度这句话背后的含义。</P>

散兵盯着她越抿越紧的唇角，渐渐皱眉。</P>

至于这么失落吗？</P>

忍不住复盘了一下刚才的口气和用词。</P>

也没有说得很过分吧？</P>

就这么想靠在他肩膀休息？</P>

南柯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视野中的肩头忽而微动，随即自己的后脑被一股力道压住，按在了上面。</P>

南柯怔了一下，抬眼看散兵。</P>

半张面无表情的侧脸透过纱幕望着前方粗糙的砖墙，像是落在她头发上的手掌跟他毫无干系似的。</P>

“我为什么要让你在我肩上靠”的意思，原来是“可以”？</P>

一霎柳暗花明。</P>

南柯忍不住弯唇，动动脑袋蹭他的手心：“国崩。”</P>

散兵还是不理人。</P>

“谢谢你。”</P>

“……”散兵施舍似的瞟过来，半晌，语气平平，“幼稚。”</P>

阿望撑着眼皮背完一段咒文，就看见南柯靠在散兵肩上安心小憩。</P>

“国崩，能不能让我也靠一会儿呀？”阿望笑嘻嘻地凑到散兵另一边。</P>

明明隔了一层柔化棱角的轻纱，里面透出来的眼神还是不改犀利：“哈？”</P>

阿望吓得一抖擞，自觉拍了自己调皮的嘴巴一个小耳光。</P>

散兵轻哼。</P>

如愿赶走了瞌睡虫的阿望也乖乖回到原地，继续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