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摸不准太复杂的心思，但做到这种地步，再怎么也感觉到了散兵的怒气。</P>

她又出错了。</P>

原来和散兵在一起，真的不可以想太多。</P>

多就会错。</P>

南柯想推开他更正回答，伸出去的手却被用力按在了地上，嘴唇猝然磕到他尖锐的齿尖，南柯忍了忍痛，睁开眼睛。</P>

散兵在这种时候从来不闭眼。</P>

想要把她茹血噬骨般的狠戾和不甘溢于视线。</P>

这样的举动在他眼里，竟然算是对她的惩罚吗？</P>

南柯心里微微一动，很快什么也不再想了，抛去杂念专注地承受，试着配合和讨好。</P>

就算情感再贫瘠，她也是货真价实的人类。</P>

对上连某种器官都没有，说不定连生理欲望也感觉不到的人偶，怎么好意思在这方面落下风？</P>

南柯从来没有在清醒的时候主动亲吻过他。</P>

被单方面惩罚着的人突然有了回应，散兵一顿，警惕抽身：“你还以为有机会……”</P>

“对不起，”南柯反应迅速，反手拉住了他，“不会再咬你了，还有……”</P>

她舔一下嘴角亮晶晶的血色，心不甘情不愿地撇开视线，嗓音诺诺，“你不是坏人。”</P>

分明就是在说谎。</P>

散兵满心怒气却被抽了氧似的，瞬间歇了火，冷笑：“就算你现在被我按在这儿凌辱？”</P>

凌……？！</P>

南柯睁大眼睛。</P>

“呃，嗯，唔……”她支支吾吾，“可能……？”</P>

“可能？”散兵嗓音再度危险起来。</P>

好要命，就不该把绯樱饼全都吃掉，留半块塞他嘴里堵住算了。</P>

不能说话的散兵绝对比现在好应付一百倍吧？</P>

“说话。不是坏人，然后呢？”散兵沉下嗓子逼问。</P>

南柯四下扫视，偏偏目之所及能用来堵嘴的东西，全都够不到。</P>

“什么东西这么好看？”双手都被彼此掣肘，散兵冷着脸用额头撞她。</P>

“呜！”南柯痛到拧眉，“不是坏人，所以我……”</P>

话到嘴边，她终于反应过来散兵想让她说什么。</P>

散兵一瞬不瞬地盯着她。</P>

南柯的喉咙又开始把字句关住了。</P>

就算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万一散兵只是想看一个缺失情感的可怜虫，在他刻意制造的拉扯中认输……</P>

毕竟南柯的不详预感总是会成真。</P>

话说回来。</P>

先开始的不是散兵吗？</P>

为什么就不能由他先说出口呢？</P>

“你先说。”南柯咬住唇，抵死不从。</P>

“哈？”散兵敛眸，音调拉高，“凭什么？”</P>

一开始只是一句不过脑的话脱口而出，他尾音过半，却像是半空的飞鸟突然被人一箭射落，僵住了。</P>

南柯也一怔。</P>

啊，承认了。</P>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P>

她扭开脸，无声默数，控制自己不要做出任何表情。</P>

蓬蓬软软的泡沫却又开始往上冒。</P>

腻歪歪的甜味充满了胸腔。</P>

“喂。”良久的静默后，散兵阴恻出声。</P>

五十二只羊。</P>

南柯坚持住不去看他。</P>

“清籁岛的事情结束之后，还是去璃月吧。”</P>

“为什么？”南柯忍不住问。</P>

“总觉得，哑药什么的，”虚伪的笑意和咬牙切齿混为一体，“实在是居家旅行必备良药呢。”</P>

南柯：“……”</P>

深有同感。</P>

于是他们默契地选择了暂时闭麦。</P>

浅濑响到最后也没回来。</P>

另一张床铺被散兵大喇喇地霸占，毕竟通了个宵，南柯眼皮沉重，脑袋枕在人偶软硬适中的手臂上，被玩着头发，忽然想到。</P>

浅濑响说的同宿，从一开始就不是认真的吧？</P>

连准备好的床，最后也给散兵行了方便……</P>

南柯一觉沉沉，睡到饿醒。</P>

天色大亮，有些分不清时辰，身边的被窝已经凉了。</P>

她揉着太阳穴坐起来，一低头，衣领松散的肩头又多了两枚新鲜的吻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