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完善的医疗技术，难产对大多数生物来说都是致命的。</P>

因此阿望来告诉南柯猫妖的死讯时，南柯并不感到意外。</P>

“它用最后的力气划开了肚子，如果不是这样，我们或许就把它和这只小猫一块火化了。”阿望在地板上摊开软布，一只毛茸茸的小生物眯着眼睛从里面摇摇晃晃地爬出来，“师父说，如果你想养它的话，就把它交给你，因为是妖怪的后代，长大以后，可以保护你。”</P>

南柯伸出一根手指头去碰那只小猫。</P>

稀疏的黑色绒毛下是粉嫩的皮肤，她几乎没用力道，只是碰到，它就头重脚轻地栽倒，细细的爪子在半空笨拙地挥舞。</P>

“不用了，”南柯被可爱到，弯起嘴唇，曲指扶它起来，“它跟着我一定会受苦的。”</P>

“那晚点师父回神社去，就把它一块带走了。”</P>

南柯心里微微一动，问：“你们给这只猫取名字了吗？”</P>

“嗯，”阿望点头，“它老是闭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所以师父就给它取名，叫做‘寝子’。”</P>

果然是寝子啊。</P>

南柯心情复杂，小心碰了碰寝子软趴趴的耳朵：“希望它有一个快乐的童年。”</P>

阿望用软布重新把小猫包起来，握在手心，起身起到一半，忽然又坐了下来。</P>

“那个，国崩，我能抱一下南柯吗？”阿望语气不定。</P>

散·人体工学座椅·兵懒散掀眸，干脆利落：“不能。”</P>

阿望埋下脑袋，腮帮微微鼓起。</P>

“怎么了，阿望？”南柯察觉到她情绪不对。</P>

阿望看了两眼散兵，似乎有点膈应，半晌还是开口：“就是想抱抱你，因为……我完全保护不了你。”</P>

明明还无法独当一面，却因为总是待在浅濑响身边而自信过头。</P>

明明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却仗着南柯在身边，就像个孩子一样毫无顾忌地任性哭闹。</P>

还大放阙词地说什么，南柯，阿望大人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P>

甚至不如手里幼小的寝子可靠。</P>

至少寝子长大之后，一定可以守护些什么。</P>

阿望的自责落在南柯眼里，有些无奈，又有些欣慰。</P>

“阿望，”南柯微微侧身，伸手，“过来吧。”</P>

“喂。”后面的散兵冷了声调。</P>

南柯权当没听见，等阿望小心翼翼搭上她的手，把人轻缓地往怀里带。</P>

怕碰到南柯的伤口，阿望靠过来的动作有些僵硬。</P>

“谢谢你想保护我，阿望。”南柯摸着她的脑袋，语气柔和，“但是，我不希望你因此不开心，当初送你离开踏鞴砂的时候，我可是抱着你要一辈子幸福快乐的愿望的。”</P>

“我会努力开心地变强的，”阿望声音瓮瓮，“总有一天要把国崩打得屁滚尿流，把你拐回神社……”</P>

“不知天高地厚。”散兵轻嗤，丢来一个响亮的脑瓜崩。</P>

“嗷！”阿望吃痛，被弹得往后一仰，一屁股坐在地上。</P>

嘶。</P>

看着都替阿望痛。</P>

弹完阿望的那只手半空一顿，又转向南柯，南柯本能瑟缩了一下，身后一声哼笑，手落在了她脸上，捏面团似的掐她的脸肉：“还不走？”</P>

话是对阿望说的，阿望气呼呼地把寝子揣进袖子，顶着被弹红的额头做了个鬼脸：“讨厌鬼！”</P>

然后转身跑了。</P>

南柯叹着气回头：“国崩……”</P>

“要不是看在那丫头只能活几十年的份上，就不只是弹额头这么简单了。”</P>

窗外灰蒙蒙的柔光打在眉间皱得死紧的秀丽脸庞上，随之，南柯被两条手臂圈紧。</P>

心口像被小巧的橡皮锤轻轻敲了一下。</P>

一瞬间觉得，就这样和他一直窝在这个小房间里，就算伤口永远不好，她也甘之如饴。</P>

半个月之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