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静了静，拱拱被卷：“这样裹着……有点热。”</P>

散兵显然听见了，但迟迟没有动作，就是不把她拆开。</P>

是她睡相太差了，非要把她裹成木乃伊才能省心吗？</P>

南柯暗暗拧眉。</P>

有关睡姿的回忆，南柯只能想起，散兵说过，她有喜欢把头捂进被底的坏毛病。</P>

如果真的睡相很差，他应该也早就毫不留情地吐槽了吧。</P>

人偶的五感天然远超常人，潇潇夜雨下，南柯不安分的小表情全都落进散兵眼里。</P>

靠得这么近。</P>

蝴蝶一般微微翕动的眼睫，柔软的脸颊，柔润的鼻尖，时而轻抿的嘴唇。</P>

还有吐息间温软的馨香。</P>

什么都和平时一样。</P>

又散发着不同以往，极端致命的吸引力。</P>

“南柯。”散兵把她的名字含在齿间，轻轻咀嚼。</P>

“怎么了？”南柯立即给出回应。</P>

在雨声中压低的轻柔嗓音像细细的钩子，勾起越来越浓重的热意，钻出皮肤，弥漫体内，向着肺腑，向着嗓眼。</P>

但这一次，终于找到出口，向着生疏不服管教的某个器官上涌。</P>

散兵动了动脑袋，鼻尖挨上她的鼻尖，内心轻嘲自己的鲁莽和低劣，却因为饮鸩止渴的触碰，不由自主舒了口气：“如果我……”</P>

雨声密密麻麻，被冲淡的气音落进南柯耳里，像是飞蛾拍打着翅膀掠过一般不清晰。</P>

“……你会讨厌吗？”</P>

南柯没有听清散兵说的什么。</P>

但是——</P>

“不会。”南柯笃定地回答，“不会讨厌你。”</P>

露在外面的脸颊被散兵的手心托起。</P>

随之而来的是缠绵的深吻。</P>

南柯逐渐被从严实裹紧的被子里解放。</P>

柔软亲肤的棉纱睡衣，领口和腰间只用细细的棉带系在一起，随手打的单圈绳结，指尖一勾就开。</P>

散兵的呼吸不仅比平时灼热，也更加急促。</P>

南柯被他从衣衫的束缚中剥离出来的时候，每寸皮肤都被撩拨着，沁出了绵密的细汗：“国崩……”</P>

他太熟悉她的身体了。</P>

亲吻和手指激起层层战栗。</P>

忽然，散兵停了下来，直起上身，十指扣在她的膝窝，确认般地问：“真的……不会讨厌吗？”</P>

与此同时抵来身上的，是某种完全陌生的烙铁般滚烫的温度。</P>

南柯一怔。</P>

反应过来的时候，双腿紧张地并起，整个人难以置信地往后缩：“那是……”</P>

“今晚遇到巴尔泽布，”散兵倾身，安抚地亲吻她的唇角，解释，“用神之心做的交换。”</P>

南柯错愕。</P>

头一个想法是，值得吗？</P>

后一个想法是，让自己变得更完整，更像人类，不一直是散兵的心愿吗？</P>

比起这些。</P>

因旖旎而生的热度，已经不受南柯意志的控制，像被一盆冷水浇透，迅速冷却了。</P>

汗水也全部成为冷汗。</P>

有过肮脏的经历。</P>

南柯对这些格外敏感。</P>

即使和散兵什么都已经做过，但正因为他是人偶，她才能心无芥蒂……</P>

嘴唇下意识微微嗫嚅，想说出“不要”，南柯猛地抿住，又听见散兵问。</P>

“讨厌吗？”</P>

南柯没能发出声音。</P>

片刻，散兵的手指松开力道。</P>

“国崩！”南柯匆匆抓住他的手。</P>

看不清他的神情，但能感觉到，他在注视着她。</P>

“我……”南柯张口。</P>

难以想象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P>

一定是惊恐的，或许掺杂着不甘。</P>

一定不会太好看。</P>

“……我会努力的。”南柯望着散兵掩在黑暗中的面孔，艰涩而缓慢地说完这句话。</P>

散兵反手握住她。</P>

仅仅这么一个小动作，南柯如遭电击，忍不住浑身向后瑟缩了一下。</P>

“想做吗？”散兵问。</P>

被他这样握着手，南柯慌乱渐渐平复，屏着气点头。</P>

“不需要你努力。”散兵朝床边的矮柜伸出手。</P>

轻微一声，小小的烛焰再度开始燃烧。</P>

火光描摹他平静流畅的脸弧，也同样密布着一层密密的汗珠，描红的漂亮眼尾带着些许隐忍，轻轻一睨，落在南柯脸上。</P>

他会努力。</P>

无声传达着这样的讯号。</P>

南柯伸出双手，讨要一个亲密无间的拥抱：“……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