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兵没有任何悬念地通过了贤者助理的考核。</P>
“谢谢你，国崩先生，”提纳里站在离开化城郭的路口，和散兵道别，“等风波过去了，这份恩情我一定会报答的。”</P>
“用不着等，现在就能报答。”散兵似笑非笑。</P>
“诶？”提纳里讶异。</P>
散兵回头：“南柯。”</P>
南柯正往贤者助理的驮兽车上放行李，闻声转头，看见散兵正朝她招手。</P>
“怎么了？”南柯跳下车。</P>
散兵唇边噙着笑，等她走近，抓起她的手伸向提纳里：“低头，给她摸摸你的耳朵。”</P>
提纳里傻眼：“……啊？”</P>
贤者助理指挥随行的佣兵做好了启程准备，却发现那个嚣张的稻妻小子还没上车，刚要发作，冷不丁发现驮兽车后面，那小子正双手环胸，注视身边的姑娘脸颊红红地rua提纳里的大耳朵。</P>
少年得意的讥笑犹回响在他耳边：“……呵，还是个单身狗……个单身狗……单身狗……”</P>
贤者助理一口老血卡在喉头。</P>
敲你妈，凭什么这种人能有对象！？</P>
远在稻妻，落樱纷飞的鸣神大社上，雷电影端坐在长案边，正和八重神子研究一张复杂的图纸，无端鼻腔一痒。</P>
“奇怪？”影揉揉鼻梁，“人偶之身应该不会打喷嚏才是。”</P>
“说不定是国崩那小子在说你坏话呢。”八重神子随口道。</P>
影有些自闭：“果然，将神之心交给愚人众，他不高兴吗？”</P>
“随他怎么想，”八重神子敲敲桌上的图纸，“比起那些，影，以稻妻的技术，想批量生产这种‘兽境生物对抗型机兵’，困难重重呐……”</P>
隔天的傍晚，驮兽车抵达了须弥城。</P>
太阳已经落下去，西方的天空燃烧大片的火烧云，橘红夕照里，充满须弥特色的尖顶建筑呈环形分布，紧密围绕着城中心一棵斜倚的巨树。</P>
阴翳的树影间，一座装饰着彩窗的华美宫殿，孤独坐落在巨树粗壮的枝桠间。</P>
净善宫。</P>
南柯按捺心里的蠢蠢欲动，低声问散兵：“国崩，附近还能看见兰那罗吗？”</P>
“半路就都不见了。”散兵远望城门口进进出出的愚人众和佣兵，掩着眼底一抹复杂。</P>
下车走向城门口的路上，贤者助理满脸严肃地碎碎念：“国崩先生，接下来我们就要去面见贤者和大贤者大人了，希望你嘴上积点德，不要给我惹麻烦，巴拉巴拉……”</P>
一行人暂停在城门口认证身份，隔着一道叶形的城门，须弥城里各国行商往来，热闹非凡。</P>
文化程度和经济水平，跟化城郭简直是两个世界。</P>
教令院控制下的须弥，阶级分化太严重了。</P>
更别说还有最受歧视的沙漠民。</P>
贤者助理递给南柯和散兵两个小巧的耳饰：“这叫虚空终端，是我们教令院利用大慈树王大人的遗产开发出的智械，只要佩戴上它，就能随时在须弥境内访问虚空里的知识。”</P>
有点像挂耳式的蓝牙耳机。</P>
南柯挂上耳廓，摁下隐藏在终端底部的开关。</P>
入眼的景色立刻蒙上一层浅色的绿幕，浮现无数字符。</P>
只见贤者助理的头顶上写着，“生论派贤者助理”。</P>
守城的佣兵头上写着，“三十人团”。</P>
甚至一些路边小贩的头顶，还有“某某干货店店主”和“某某建材坊师傅”之类的标注。</P>
“国崩，”熟悉的实机画面把南柯看笑了，“我有种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感觉。”</P>
“看来亲自佩戴虚空终端，也不过如此。”</P>
南柯侧头和散兵对视，看见彼此脸上的绿光，不约而同笑了出来。</P>
和贤者会面没有南柯的份，贤者助理安排了人带南柯去旅馆，就和散兵一起去教令院了。</P>
“我能在须弥城转转吗？”南柯环顾着四周的集市，问走在前面的佣兵。</P>
那是个长相粗犷的佣兵，黑棕肤色，独臂，回头看了她一眼，皱眉略作迟疑：“你想去哪？”</P>
“随便走走。”南柯淡笑。</P>
一路走来，虽然双方之间没什么交流，但比起贤者助理的颐指气使和学者少年的不近人情，南柯的软性子尤能引人好感。</P>
完全不像会惹事的人。</P>
佣兵点了点头，放慢脚步，落在南柯后头跟着。</P>
须弥城的街道比想象中宽阔。</P>
顺着大道一直向前走，右手边，是由各式各样的游商组成的摊位长龙，棕色皮肤的三十人团佣兵们驻守在路口，绷着脸注视每一个行人。</P>
左手边，一座小小的船坞支着蓝色的顶棚，数艘狭长的小舟被水手摇着橹缓缓驶出，没入远处宁静的青山绿水。</P>
南柯停在路边一座半开放的球形建筑前。</P>
标志性的深绿涂装在须弥失去了一贯的特色，能称得上醒目的，只有双手垂握于身前，无论何时都对客人们展露着笑容的协会前台。</P>
冒险家协会在稻妻也有分部，但揣着目的来这里，南柯还是头一次。</P>
“向着星辰与深渊，欢迎来到冒险家协会，”凯瑟琳将手续交付给面前的冒险家，微笑目送对方离去后，转而面向在不远处观望已久的南柯，体贴问道，“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助您的吗？”</P>
南柯的视线顺着凯瑟琳光洁的脸颊向下。</P>
肩颈，手腕，凡是关节，都被颈饰和手袖严实遮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