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南柯一觉睡醒睁眼，身边的人又不在了。</P>

南柯忍不住开始感到烦躁。</P>

心情不好的人看上去比平时冷漠太多。</P>

今天恰好是每周出去放风的日子，大人们牵着孩子们，郊游似的，三三两两带着行装聚在大厅里，外面马车陆续抵达。</P>

“你真不去？”一名妇人问南柯。</P>

南柯摇头：“祝你们玩得开心。”</P>

妇人看一眼她话落便转向窗外的淡薄眉眼，没再劝，转头和身边的佣兵一起向马车走去了。</P>

等人都走光了，南柯默数了一下旅馆里剩下的佣兵人数，也站起身。</P>

设法自由活动之前，得先弄清楚现在看着她的佣兵，还是不是阿德雷。</P>

恰好阿德雷提着一只空面包篮从楼上走下来。</P>

南柯停住。</P>

阿德雷看见她，也放慢了脚步，表情似乎有话想说。</P>

突地。</P>

旅馆长窗外，规整而明亮的太阳光线里。</P>

突兀降落一片黑影。</P>

只是一闪而过。</P>

南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一声极为陌生的，听起来像是淤泥从高空跌落，重重拍打在硬质地面上崩溃成一滩的“啪”声，传入耳里。</P>

南柯向那片窗惊愕地望过去。</P>

无数黑色的泥点溅上铺满阳光的玻璃窗，缓缓向下流淌，画出透明的红色线条。</P>

紧接着，对面咖啡厅的门口发出了尖叫。</P>

阿德雷脸色一变，丢开手里的面包篮，向外奔去。</P>

南柯只跑到门口，便被赶到的其他佣兵粗鲁推回了旅馆里。</P>

但地上仍在蔓延的鲜红色已经映入了她的眼底。</P>

是谁？！</P>

附近的三十人团很快赶到，驱散围观的路人，进入旅馆确认死者。</P>

是一位老先生。</P>

那位托南柯带纸笔的老先生。</P>

南柯脑子里嗡地一声。</P>

老板娘处变不惊地指挥佣兵们收拾现场、擦玻璃。</P>

良久，阿德雷垂着头走进旅馆的玄关。</P>

“阿德雷！”南柯拦住他，一字一句质问，“你对他做了什么？！”</P>

阿德雷反应慢一拍地抬眼，目光落在她脸上。</P>

南柯的脸上不掩愤怒。</P>

片刻，又转向另一边，看向同样面露不信任的老板娘。</P>

“我只是告诉他……”阿德雷抿了抿发青的唇，用勉强平稳的声调解释，“昨天，有人想帮他弄到纸笔。我警告他，他不可能联系到他的女儿，打消这个念头。”</P>

原话绝对更加不留情。</P>

才让那位脆弱的老先生绝望到寻死。</P>

“……”南柯闭目。</P>

她深吸一口气，又短促地呼出来，猛地睁眼，“我改主意了，我要出去透气。”</P>

“不好意思，马车已经离开了。”老板娘断然回绝。</P>

“待在这里我无法冷静！”南柯提高音量，反问她，“还是说，你想我把这件事向回来的大家宣扬出去吗？”</P>

老板娘噎住。</P>

来到这家旅馆之后，南柯终于第一次走出了旅馆的大门。</P>

然而，却没有丝毫目的达成的喜悦。</P>

太沉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