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更多选择。</P>

拥有太多弱点，注定被人掣肘。</P>

但南柯绝不认命。</P>

她一瞬不瞬，凝视凯瑟琳手中的肋骨。</P>

不到最后一刻。</P>

她绝不服输。</P>

凯瑟琳也举起镰刀。</P>

南柯是桑多涅的后手。</P>

以防再出万一，留下基本生命体征即可。</P>

快要进入攻击范围，南柯放慢了步伐，背后羽翼微微展开。</P>

忽而，她感到梦境微微一震。</P>

“南柯小心！”</P>

荧？！</P>

南柯大惊回头。</P>

雷光炫目的机臂从余光中轰来。</P>

——</P>

屡战屡败。</P>

屡败屡战。</P>

“数据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P>

再一次被正机之神擒在手中，纳西妲抬头，与终于显露真容的“执行官”对视。</P>

“【木偶】桑多涅，你知道，这是你第几次夺走我的神之心了吗？”</P>

身着洋装的少女深陷触手簇拥之中，宛如沉眠的牵丝人偶。</P>

唯有正机之神做出反应，猛然放手，侧目四望：“梦境的能力！什么时候！？”</P>

空间被虚幻的殿堂笼罩，清光之下，步入轮回终末的障壁如玻璃蔓延裂纹，透露其后真实光景。</P>

琉璃穹顶破碎，婆娑光斑间，本该隐匿的凯瑟琳手持黑镰，面向本该被困囹圄，此刻却缓步向前的黑发少女。</P>

凯瑟琳的记录断断续续向正机之神同步。</P>

纳西妲的身体化作绿色字符虚化，出现在地面横剑而立的荧身旁，揩过面颊一丝淡淡血痕，望向正机之神。</P>

“刚刚是第168次，木偶，你知道吗？须弥的民众为了创造你，也被迫经历了同样次数的花神诞祭，相同次数的轮回。”</P>

“呵，你们甚至在梦境中都无法将我击败，这种小手段，又有什么意义？”</P>

一时惊怔之后，正机之神恢复从容，张开双手凝聚元素。</P>

“小吉祥草王，你的一切注定属于我！”</P>

梦境以超乎寻常的速度迅速崩溃。</P>

“旅行者，”梦境记忆凝聚，纷纷萦绕进纳西妲手中，纳西妲转身，将结成硕果的记忆递向荧，“来，像过去那样，让我帮你唤醒梦中的记忆吧。”</P>

“是宝贵的战斗经验！”派蒙睁大眼睛。</P>

“还不止如此，”纳西妲弯唇，“‘以神明的名义，统合人民的智慧’，这是虚空最初的功能。刚才，我已经把梦境中的一切作为知识，传递给了须弥的所有民众，并拜托他们，帮你找到击败伪神的方法。”</P>

荧伸出手，无数思绪，无数知识，连同战斗的方式，在触碰记忆的瞬间一同流入脑海。</P>

“现在，须弥的智慧，为你所用了，”纳西妲道，“拜托你了，旅行者。”</P>

“嗯！”荧重重点头，踏前一步，挥剑指向正机之神。</P>

正机之神的所有招数。</P>

她现在了然于心！</P>

“故弄玄虚！”正机之神扬臂砸下。</P>

地面大片破碎，荧的身体顷刻被扬起的烟尘淹没，然而下一刻，正机之神的手臂却难以继续下压。</P>

“喝！”荧一声清喝，雷元素与草元素相继闪烁，将正机之神的手臂向上掀翻。</P>

“至于国崩，”纳西妲看向双手环胸，神色灼灼紧盯梦境之外的散兵，“去吧，我们之所以能有现在的优势，正是承蒙了她的保护。”</P>

无形无声的边界彻底隐去。</P>

南柯的背影清晰映入散兵眼底。</P>

“啊，”散兵捏碎手中凯瑟琳弯折的脖颈，磨着牙向南柯迈出脚步，“我一定会好好‘问’个清楚，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P>

“南柯小心！”</P>

荧骤然大喊。</P>

正机之神手中蓄满元素，佯装不敌，却向南柯轰去。</P>

危机到来前的短暂数秒中。</P>

南柯思绪百折千回。</P>

凯瑟琳就在面前。</P>

她有六成把握，夺回肋骨成功脱身。</P>

然而现在正机之神苏醒……</P>

心中的天平摇摆不定。</P>

危险越发临头。</P>

南柯面颊紧绷，屏住呼吸，最终仍向凯瑟琳的镰刀走去。</P>

内心响起声音。</P>

不必怕。</P>

散兵在这里。</P>

“轰！”</P>

巨大的冲击，震耳的雷鸣。</P>

荧尚未止住退势，眼睁睁看着一道流星平地拔起，射向南柯所在。</P>

流星没入正机之神的阴影，紫雷落地掀起剧烈气浪，以肉眼难以判断先后顺序，只见那条巨大手臂砸落地面，继而划出深而破碎的沟壑，轰然撞向墙壁。</P>

如果被击中。</P>

无论是什么。</P>

必定粉身碎骨。</P>

“南柯！”荧斩开飞石，大步跑去。</P>

本就是为容纳神明而建的工坊。</P>

举国之力浇铸出的坚固场所，而今钢铁与岩石的墙壁被深深洞穿，摄人雷电排开一切阻碍，晦暗的地下甚至一霎迎来外界明亮的曙光。</P>

这样的破坏力。</P>

人怎么也不可能活……</P>

荧看见随着地层塌陷，收束的光明中相拥的一对人影，脚步微晃，眼眶瞬间滚烫。</P>

机神庞大的手掌下，散兵护着南柯，比新生须苗更要纤细的手臂硬生生承接巨大的冲击，近乎半身变形粉碎。</P>

“荧……”南柯满脸细碎的划伤，握着千钧一发间夺回的肋骨，仰望散兵痛而虬结的眉梢，喉关几乎放不出声音，“荧！”</P>

荧惊而回神。</P>

“交给我！”</P>

伴随荧的呼喊，正机之神意欲抓起二人的手指被荒星撞飞，砸向一旁。</P>

荧和正机之神激烈交手，新式虚空终端也加入战场，锁定机神破绽。</P>

“国崩的伤势如何？”</P>

稚嫩声线响起在南柯身边。</P>

南柯侧眸，看见纳西妲神情担忧，缓缓降落。</P>

“纳西妲，我需要时间，”南柯抱紧散兵，定了定神，才再度开口说话，“我不确定要多久，但是……”</P>

“别慌，我明白。”</P>

柔软的小手落在南柯发顶，轻轻地揉了揉，抚停她的语无伦次。</P>

“我会尽己所能，保证你们的安全，”纳西妲俯身，在南柯的面颊落下轻柔一吻，“请将梦之翼稍微交给我一会儿。”</P>

南柯点头。</P>

纯白晶蝶扑朔羽翼，飘出南柯的背脊，落上纳西妲的指弯。</P>

南柯目送纳西妲背后展开双翼，加入混乱的战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