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放大的激烈讨论传进南柯的耳里。</P>

“枫丹人……疯了吗？”南柯听见身边的空声线不稳，难以置信，“居然说芙卡洛斯不是水神？这根本……”</P>

“和你知道的枫丹，不一样是吗？”南柯远远注视着芙宁娜。</P>

一贯意气风发的少女神明惶恐睁大双眼，褪去血色的嘴唇徒劳张合，声音却被淹没在无穷无尽的声讨中。</P>

如被浪涛拍打的一叶扁舟般无助。</P>

空猛然反手紧拽南柯：“你们到底打算做什么？”</P>

南柯侧目，空的眼睛圆睁，仿佛和她一样有所预感，金色的瞳孔不住动摇着。</P>

南柯沉默少顷，回答：“我不知道。”</P>

“可你明明说水神会拯救……”</P>

“芙宁娜没有把她的打算告诉任何人，”南柯微抿下唇，“这是否是她计划中的一环，我同样不清楚。”</P>

“你们听我说！听我说啊！！！”</P>

置身千夫所指的浪潮中，台上芙宁娜终于无法忍受，爆发一般从被告席上猛然站起，倾身声嘶力竭地大喊，</P>

“别再用冷漠的眼神看我了！刚才那个不算！”</P>

“因为你们看！你们也没办法证明，神明就不会受到原始胎海的影响吧？！”</P>

芙宁娜竭尽所能，在即将倾覆的孤舟中寻找支点。</P>

“还有，还有……”</P>

“如果我真的是人类，我怎么敢把手，伸进那种海水中呢？！”</P>

慌张不经逻辑的辩解，加上嗓音中逐渐浓厚的哭腔，宛如受伤的孩子无理取闹一般，令闻者生叹。</P>

“……你们听我说话啊！！！拜托了！听我说，我真的是神明……”</P>

有人小声无奈道：“唉，再诡辩下去也没有人会听了啊，已经有这么多证据了……”</P>

泪水当真涌出芙宁娜眼眶的一霎那，法庭高处的审判官微微闭目，发出长声喟叹。</P>

“肃静！”那维莱特手持权杖起身，威严喝令。</P>

歌剧院中顷刻平静。</P>

只剩芙宁娜的哭声回荡。</P>

“我想，审判至此已经有了结果，”那维莱特俯视众人，一字一句，“没有异议的话，现在进入宣判环节。”</P>

芙宁娜的抽泣惊停：“那维莱特……！”</P>

芙宁娜转头，没能对上那维莱特的视线，未能脱口的求情就此哽在咽喉，一瞬窒息而亡。</P>

和她共处五百年的眷属。</P>

声称世世代代拥护她的子民。</P>

还有曾一起欢笑的臣下和朋友。</P>

所有人的身影蒙上一层鲜红，只剩嘈嘈切切的言语钻进耳蜗，撕扯头脑每一根紧绷裂断的神经。</P>

“我以最高审判官的名义，认定芙宁娜以人类的身份伪装神明，欺瞒民众……”</P>

那维莱特沉声宣布。</P>

“……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