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至冬的壮举，纳塔的女王也带领子民来到枫丹。</P>

“你要留下来，替纳塔见证提瓦特的终末吗？”</P>

“薪柴都烧尽了，火焰还怎么继续燃烧？”</P>

火神笑着拒绝了哥伦比娅。</P>

女王挥手间，神赐的火种将子民们悉数化为尘埃，随风与雪葬海，她自己也泰然走进哥伦比娅的视野。</P>

随着又一个国家献出灵魂。</P>

梦之树更凝实了一些，繁茂的枝叶撑起一方天地，将越发魔怪横行的大地笼罩。</P>

哥伦比娅独自叹息，转身前往下一个国家。</P>

下一个是蒙德。</P>

一部分蒙德人随西风骑士团的大团长留在原地，选择守护家园到最后一刻，另一部分由代理团长率领，一路护送来到枫丹的汪洋。</P>

“我和安柏留下来，”金发的牧师少女眼中蓄满泪水，和兔耳发箍的骑士一起向那维莱特鞠躬，“虽然我们都是人类，但我们有神之眼，希望能为坚守在这里的你们出一份力。”</P>

“我想在这里等一个朋友，”安柏挠头笑得不好意思，“这大概是我们的最后一面了，那个……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吧？”</P>

“哥伦比娅也不想走了。”</P>

哥伦比娅蒙好双眼，转身向那维莱特道。</P>

“累了，好想吃饼干。”</P>

理由无足轻重。</P>

世界的真相早已由神明们亲口宣告世间，剩下的国家，已经不需要她一步一个脚印游说了。</P>

那维莱特向她们颔首：“欢迎来到枫丹。”</P>

年后，对树的献身轮到了璃月。</P>

据说是由于全体璃月人坚持，办完最后一届海灯节再走。</P>

璃月人口众多，分了两批过来。第一批由七星带领，第二批则由钟离和璃月仙人护送。</P>

留下的人除了钟离，还有魈。</P>

一日。</P>

芙宁娜和新晋小偶像芭芭拉小姐结束舞台，趁送芭芭拉回大使馆的空闲，窜到那维莱特窗外，笃笃敲玻璃。</P>

那维莱特额角青筋直跳，不得不放下写到一半的字去开窗：“你是怎么上来的？”</P>

为了防止芙宁娜随时跑来干扰公务，他都不惜每天爬楼上班，把办公室挪到了三楼。</P>

“我半路遇到旅行者和她男朋友，托他们送我上来的。”芙宁娜边说边不太熟练地翻窗。</P>

那维莱特一边扶额，一边还得出手扶她一把：“是有什么事吗？”</P>

“如果轮到枫丹献出灵魂，”芙宁娜靠在窗下，眼睛一眨不眨地问他，“那维莱特，你会留下来吗？”</P>

那维莱特一时怔忪：“……我还没想那么长远。”</P>

毕竟那棵树长在枫丹，即使他们留守到最后，也不足为奇。</P>

“现在开始想。”芙宁娜催促，“我之前也没想过，突然和芭芭拉聊到这个，才想起来问你的。”</P>

那维莱特没有迟疑：“作为枫丹的龙王，继承水国大权的统治者……”</P>

“好了好了，打住，我知道了，”芙宁娜摆手挡住他的脸，索然无味，“这样没悬念的开场白，后面的话连猜都不用猜。”</P>

那维莱特抿唇“嗯”了一声，看她直起身走向办公室的门。</P>

“我也不是猜不到你的答案，就是想来确认一下。那么……”离开之前，芙宁娜回头对他一笑，“再见，那维莱特。”</P>

和在任时有些不同，那笑容更加开朗，近乎给人无忧无虑的错觉。</P>

门轻声关上，那维莱特坐回原位拾起笔，对着纸上一半笔迹，却没能继续写下去。</P>

“再见”这个词，芙宁娜对他说过很多遍。</P>

也许是几百次，也许一千次。他没留心过。</P>

但刚才那声再见……</P>

却像是盖印章时垫在纸下的毛毡，承受深刻的重量，在他心头烙下些许不着痕迹的印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