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之前,他已经被圈禁那么久了,几乎和外面断了联系,那毒药他是怎么弄到手的?难道他素日里就习惯在府中屯着这些毒药吗?”</P>
“这……我也不太好说。”</P>
曹静和仔细想了想,很快又接着问道:</P>
“他在圈禁期间,除了你,可还有接触过别人?”</P>
贺怀君一怔,连忙道:</P>
“你别说,还真有一个人!”</P>
“谁?”</P>
“应该是一位江湖上的老前辈,来无影去无踪,总是时不时地偷偷来看望江沧,还给瞿惊鸿带药。只是那人永远都是一身黑,像只蝙蝠一般,没人看到过他长什么样。我曾在江沧的房间里见过他几次,他话不多,听声音像是个老年人,江沧自己也不敢确认他到底是谁。”</P>
曹静和听着贺怀君的叙述,眸中却渐渐流露出一抹喜色——贺怀君所说的这个老前辈,分明就是之前多次在暗中助他们一臂之力的神秘黑衣人,而这位老前辈早先还给曹静和留下过刻有外祖父名字的令牌。</P>
她和江沧早就怀疑过此人便是外祖父,而江沧也告诉过她,母亲戚文当年并没有真的死去,而是脱身去北地找寻外祖父被诬陷的真相。</P>
这也几乎进一步证实了那个老前辈可能就是外祖父。</P>
如果是这样的话,江沧服下的毒药会不会就是这个老前辈给的?而江沧的尸首会不会也是被老前辈偷偷从乱葬岗带走的?</P>
倘若他真的是外祖父,又怎么可能任由自己的外孙自杀?他也许给了江沧一颗假死的药,然后再把他救活?</P>
这一切好像忽然就说通了!</P>
曹静和甚至有些抑制不住心头的喜悦,她想赶快去乱葬岗,去现场看看有没有一些遗留下的痕迹。她想赶快找到那个老前辈,赶快找到江沧,看看自己的猜测是不是真的。</P>
贺怀君见曹静和的神色松快了不少,也不禁问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曹静和便将那个老前辈的事简单说给了贺怀君听。</P>
然而,贺怀君听了以后却微微蹙了蹙眉,有些不安道:</P>
“倘若是这样,我们要尽快找到老前辈才好!那个老前辈的身体好像已经不太好了,我虽只偶然与他见过两三回,但他似乎咳得厉害。江沧一开始还问过他是不是病了,可他只摆摆手,不肯多言。”</P>
“怎么会这样?”</P>
在曹静和的印象里,那个像蝙蝠一样的老前辈可谓是无所不能,武艺高强,难寻踪迹,不像是个会生病的人啊。</P>
不过她转念又想,江沧都已经是快三十岁的人了,那么母亲戚文也得年近半百了,倘若老前辈真的是外祖父,那他必然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了。</P>
虽说习武之人不显老,也大多能延年益寿,可是这个老前辈此前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野渡深山那一次,曹静和跟江沧、唐玉都感慨过,那位老前辈这回怎么没有出手帮他们,莫非是已不在汴京了?</P>
后来,曹静和甚至都不知他是何时又出现在汴京的,而且还一直默默帮助着江沧。</P>
老前辈消失的那段时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这才忽然病重?</P>
看来,当务之急是赶快找到那个老前辈,看看他究竟是不是外祖父,到底知不知道江沧的下落。</P>
当然,这次出事的不只有江沧,还有唐玉。</P>
曹静和自然也担心着夫君的安危,要知道,蘅娘说他们已经找了唐玉好几日了,那便证明唐玉不是这一两日才出事的,而是在江沧自杀前就已经出事了。</P>
面对曹静和的追问,贺怀君又道:</P>
“唐玉是在完成刺杀后的那晚与江沧分开的。当时他们离开永济坊的玉器店,两个人便在不远处的岔路口分了手,江沧在老前辈的帮助下潜回了江府,可是根据你店里厨娘的说辞,唐玉应该是从那晚开始就没有再回来过。”</P>
他们完成刺杀后没多久,叶库被捕的消息就忽然走漏,大家也便没再跟唐玉联络过,因此并不知道他失踪的事。</P>
不过,这一次贺怀君倒是率先道:</P>
“对了,那晚去玉器店刺杀的不仅有唐玉和江沧,还有几个琅琊阁的人!”</P>
“琅琊阁?”</P>
唐玉跟曹静和说起过琅琊阁与唐家的恩怨,曹静和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P>
而贺怀君看上去似乎是未知全貌,唐玉恐怕没有跟他说实话,所以他也不知道唐玉动用了琅琊阁的人对唐家来说意味着什么。</P>
但是曹静和知道,唐玉肯定是为了刺杀能够万无一失,才先答应了琅琊阁什么条件,请他们出手。那么唐玉在完成刺杀后忽然失踪,会不会就跟琅琊阁与他做的这笔交易有关?</P>
贺怀君见曹静和再次陷入了沉思,忍不住开口叮嘱道:</P>
“曹娘子,我们如今除了要找到江沧和唐玉的下落,还得接着查消息走漏的事情。叶库被抓的事忽然传得满城尽知,显然是有人恶意为之。”</P>
“我明白,贺大人放心,我会尽快调整好自己的。”</P>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的街道忽然变得喧嚣起来,曹静和与贺怀君对视了一眼,二人连忙起身走到窗边去瞧,只见城中的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欢呼雀跃着。</P>
人群中,有人挥动着手臂,高声道:</P>
“江渊大将军回来了!大家快来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