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虽是大半夜的又不会吓死人,静和的意思是,舅兄下回不必有那么多顾虑,您又不是外人!”</P>
“你最好拿我当外人,我不爱听你俩在背后叨叨我!”</P>
说完,江沧倒是十分自觉地拿起船桨,冲唐玉道:</P>
“把你委屈巴巴的媳妇扶进去躺会儿吧,我来摇橹!”</P>
唐玉闻言,连忙客气地笑道:</P>
“那便有劳舅兄了,静和受了伤,身子不爽,您大人大量,别跟她计较!”</P>
说完,唐玉便拉起坐在一旁垂着头噘着嘴的曹静和,把她抱进了船舱里。唐玉借着月光,歪着头打量着曹静和的神色,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生江沧的气了。谁知,曹静和却忽然抬眼看了看江沧摇橹的背影,又戳了戳唐玉,低声道:</P>
“大哥跟你客气一下,你怎么还真让他亲自摇船啊?”</P>
“我……我这不是担心你的伤吗?舅兄行事一向稳妥,外面交给他,你该更放心些才是!”</P>
“主打一个能者多劳?”</P>
说完,曹静和又戳了戳唐玉,吩咐道:</P>
“那你赶紧过去问问他,今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怎么那么晚才现身,还躲在船舱里。”</P>
唐玉点了点头,心里却暗暗觉得好笑——这兄妹俩真有意思,明明都关心着对方,却又互不相让,最终又是自己这个做妹夫的扛下了所有。</P>
“舅兄,静和要我问你……”</P>
“今晚,叶库忽然来我府上找我喝酒,我实在脱不开身。直到后半夜他回了叶府,我才从古墓里溜出了城。”</P>
江沧知道唐玉要问什么,曹静和也在船舱里像个兔子一样竖起耳朵,仔细听着。</P>
唐玉闻言,不禁有些担忧道:</P>
“咱们有行动,叶库却刚好来找你喝酒,这到底是巧合,还是说他已经知道了咱们的计划?”</P>
江沧继续摇着船,只沉声道:</P>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他应该还没有发现咱们的行动,今晚有可能只是个巧合。我们要是真暴露了,他就会放任我赶快前来助你们一臂之力,这样好能把咱们一网打尽。他若只是拖着我不让我前来救你们,倒不像是他的行事风格了。”</P>
江沧顿了顿,又接着担忧道:</P>
“不过,叶库从来就没有真的完全信任过我,他对我多少还是提防着的。今晚他来找我喝酒,把谆哥儿也带了来,但他没让谆哥儿进门,我是在送他出门时,看到了马车旁的侍从正是黄谆。叶库还跟我说,那是他在汴京新买的小厮,用得十分得心应手。黄谆当时吓坏了,头都不敢抬一下,我也不确定叶库是不是怀疑了什么,在试探我和谆哥儿。”</P>
好不容易送走了叶库这个大神,江沧才赶快换了衣裳钻进密道,贺怀君已等候多时。江沧为了防止叶库走了以后又杀个回马枪,便让贺怀君易容成他的样子,替他在江府里躺着睡觉。</P>
江沧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唐玉跟曹静和,必须要来看一看他们怎么样了。</P>
可是,待他来到树林里时,只看到了满地镖师的尸体。江沧又赶忙往河岸边去,只是他自己脚程较快,大病初愈的唐玉带着腿脚不便的曹静和自然落在了他后面,待江沧钻进小船时,才发现那夫妻俩还没赶到。</P>
岸边一览无余,没有可以藏身之处,夜晚的河边又实在寒凉,江沧便索性窝在了船舱里,这才闹了个误会。</P>
此时,小船终于到达彼岸,猎户一家已前来接应,江沧跟唐玉将曹静和扶上岸,那猎户见曹静和受了伤,连忙邀请他们去家里歇着。谁知,江沧却道:</P>
“不成。我现在觉得,戎狄三皇子的人可能会找来。”</P>
那猎户见状,不安道:</P>
“主公,那咱们怎么办?”</P>
曹静和见江沧尚有些犹豫,便主动说:</P>
“猎户大哥住在山脚下,若是有人来巡山,想必能第一时间发现,不如我们去山上找个山洞躲着,若有生人前来,劳烦猎户大哥给我们一个暗号,我们也好借着山里茂密的草木尽快撤离。这样,也不至于连累了猎户大哥。”</P>
那猎户闻言,连忙说:</P>
“都是自己人,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这山虽不高,却受周围河流的影响,夜里雾气缭绕,很难找到路的!”</P>
江沧听了这话,却更加认可了曹静和所言:</P>
“如此更好,若是连咱们中原人都觉得吃力,戎狄人若想上山搜人,只怕会更加吃力。你还是在山脚下给我们放风吧!”</P>
几个人一合计,很快便定下了暗号,随后,唐玉背着曹静和,跟江沧一起往山上走去。</P>
他们在半山腰处一个草木茂密的林子附近,摸索到一个不大的山洞,三个人躲了进去,唐玉和江沧又推来一块大石头堵住了洞口。</P>
此时,外面的雾气已越来越重。</P>
果不其然,英国公府二公子逃回汴京后,立刻告诉了父亲,镖局的人被杀,黄金恐怕不保。英国公大惊,怒气冲冲地去水云坊镖局讨要说法。戎狄三皇子的人闻讯亦是惊慌不已,遂连夜赶来寻找踪迹。</P>
据英国公府二公子所言,那女匪受了伤,两人只怕跑不了多远,戎狄三皇子的人通过地上的血迹一路来到河边,猜测唐玉跟曹静和大约是渡河而去了,便追到了河对岸。</P>
难不成,他们就藏在这山里?</P>
看到山脚下有户人家,戎狄三皇子的人连忙上前,砰砰敲起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