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廉决定了。</P>

他尊重女儿的想法。</P>

不管二壮是怎么想的，他都支持。</P>

“不行！想什么想，我说不治了，不治了听不见吗？！”</P>

高钰诗的反应很大，泪珠子大颗大颗地往下掉。</P>

她不能接受失去妹妹。</P>

那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P>

当年二壮出事，她就差点把眼睛哭瞎。</P>

好不容易才接受了二壮永久被仪器维持生命的现状，现在告诉她，治疗的结果有可能是彻底失去二壮。</P>

她怎么可能接受？！</P>

吕飞没说话。</P>

他很明白高廉和高钰诗的感受。</P>

若是自己的亲人面临这样的抉择，恐怕他也会犹豫，会质疑，甚至会拒绝。</P>

很正常。</P>

治或不治，都是他们的自由。</P>

作为“医生”，他只能尊重。</P>

不大的密闭空间里，一时无言。</P>

只有高钰诗捂嘴啜泣的声音时不时响起。</P>

没有人说话，可他们却都默契地在等待着。</P>

吕飞在等，高廉也在等。</P>

甚至明确表示了拒绝的高钰诗自己，心里也是在等。</P>

他们都在等二壮自己的回答。</P>

“医生”是二壮自己邀请来的。</P>

说明她有很强烈的重新站起来的意愿。</P>

身体也是二壮自己的，她也有决定权。</P>

是相信吕飞，把握这份重生的可能。</P>

还是维持现状，继续活在电子波里。</P>

一切，都得由二壮自己来选择。</P>

沉默，让这个密闭空间就像一个巨大的高压锅。</P>

压得几人心里都沉得快要爆炸。</P>

不知又过了多久。</P>

二壮的生命体征监测仪上突然唰地一下黑屏了。</P>

片刻后，上面亮起文字。</P>

【我相信吕飞(??????)??】</P>

短短五个字，似有千斤重。</P>

“高二壮！”高钰诗气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P>

这次，二壮破天荒地没有跟姐姐顶嘴。</P>

监测仪上又黑了一下，文字变化。</P>

【姐，我知道。】</P>

【但我相信吕飞，就像我相信你一样。】</P>

【吕飞说能治，就能治。】</P>

高钰诗：“！！”</P>

这男人究竟给她妹妹灌了什么迷魂汤！</P>

明明就没有见过，之前也应该没有交集，二壮怎么会这么信任他！</P>

她可从来没听说过吕家还有医术这么高超的医生！</P>

高廉依旧很沉默。</P>

这一刻，他像是突然老了十岁。</P>

他看着监测仪上明明灭灭的文字，深吸一口气。</P>

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策般，抬头看向吕飞。</P>

“什么时候治。”</P>

虽然他不知道二壮对吕飞莫名的信任从何而来，可正如他之前所言。</P>

——他尊重二壮。</P>

他的女儿他了解。</P>

别看她平时和大壮吵吵闹闹，也会发很可爱的颜文字。</P>

可二壮从来都不是不稳重会乱来的人。</P>

相反，可以说她从小到大都太懂事了。</P>

懂事得让人心疼。</P>

这次事关生死的重大决策，想必她也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的。</P>

既然她想好了，那就做。</P>

他作为一个父亲，如今能为二壮做的事，实在太少了。</P>

既然二壮说她相信吕飞，要治。</P>

那就让吕飞治。</P>

或许是一个父亲的目光太过沉重，此刻吕飞的脸色也很郑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