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挫败地跌坐在椅子上,无力地摆了摆手,眼睛一闭,睁开,又是一阵清明:“传出话去,把那两位有孕的妾室,都给本宫照看好,若是再出个什么差错,所有相关之人,本宫不仅要拔了他们的皮,还要拔他们全家。”
“是!”兰嬷嬷心中一抖,恭敬领命,心知这一桩是过去了,不过,公主大概也,心灰意冷了吧
燕清云抱着侯玉莹直接回到玲珑阁,心中的思绪被复杂填满,有对母亲的怨和愧,也有对莹儿的怜和无奈,他从来都没想过,莹儿为了他竟会连命都不要,面对这样的感情,要说不感动是假的,只是更多的,却是一种沉重的枷锁,沉沉地压住他,简直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虽然没心没肺,任性妄为,但两边都是重要的人,他又怎能无动于衷。
原打算隔日去看杨初雪的,经此一事也被耽误下来,等燕清云缓过神来已经是十几天以后了,侯玉莹额间的伤痕,也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印。
经过几天适应,杨初雪渐渐习惯了孕妇的生活,除了坚决不吃安胎药,其他一切都还好,对燕清云的怨念,也由头两天的浓烈,到现在的无所谓,就仿佛从来不曾在心上存在过,无事便看书,写字,偶尔也种花养草,只是从不出景澜院大门。
李嬷嬷对此很无奈,只是这样的作息,却也挺让人放心,于是她便把心思放在了厨房上。
长公主既然派了她来,她总不能闲着,她发现,她除了能在厨房偶尔帮忙以外,其他的,万事儿竟然都插不上手,不过这样一来,也让她对杨初雪更高看了,不喝安胎药就不喝吧,反正雪夫人看起来胎位稳当,不喜欢鸡汤就不要吧,用其他的代替也一样,目前为止,她们合作愉快,签于李嬷嬷的识相,杨初雪又塞了一张千两银票奉上,两人皆大欢喜。
燕清云来的时候,杨初雪正在嗑瓜子,漪红则在一旁给小孩子做着针线,漪玉比手画足讲着笑话,还有近些日子发生的一些新鲜事儿,就连李嬷嬷都被她逗的一乐,看见燕清云来,几人恭敬的行礼,杨初雪也缓缓上前,欠身一福:“你来了。”
“我”看着她平静的容颜,燕清云忽然尴尬起来,微微有些不知所措,还感觉到一些烦躁,扫了其他几人一眼:“你们都先下去。”
几人相继退出以后,燕清云这才看着杨初雪,若是换了以前,他肯定会理直气壮地问:这些日子没来看她,心里可有埋怨?但是现在,他也不知为什么,只感觉有些底气不足,看着她浅浅的笑容,温和的表情,明明都跟从前一样,却莫名让他感觉到,仿佛有些什么东西变了!
“怎么傻站着,快坐吧。”杨初雪浅浅笑着,淡淡的语调平静柔和。
燕清云松了口气,还是和从前一样,刚才的紧张,应该只是错觉吧。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里也安定下来,解释道:“这些日子出了点事儿,没来看你,别见怪,爷心里还是盼望这孩子的,一定会给他最好的。”
“谢谢爷!”杨初雪抿嘴浅笑,对他的说话不置可否,什么叫做出了点事儿,明明是侯玉莹又闹腾了,不过自从想开以后,她此时倒是没有太多感觉,管他有什么事儿,与她又有何干系,她只要自己过得好,孩子平安就行了。
燕清云的心,又紧了起来,皱了皱眉,看着她,以前她可没这么客气!只以为杨初雪心中还有不满,虽然他也的确有错,但
“爷都已经认错了,你还想要怎么样?”燕清云的声音有些委屈。
杨初雪惊异了,他还真当自己小孩子呢,不过,也或许是她把他惯坏了,所以,她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是那么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宠着他,理所当然让着他,理所当然原谅他吗?殊不知,人都是有底线的!
“怎么会,我没怪你。”只是也不在意你罢了。
“那你”燕清云满脸不相信,就她那虚伪的脾气,以前都敢和自己对着来,今儿又怎会这么好说话。
“只是有些累了,这些日子,各房的人,三五不时就来探望,弄得我也紧张起来,就怕有个什么闪失,只是不见的话又不行,唉!”杨初雪眉头紧锁,叹了口气。
燕清云一听,心里就火了,拍着桌子怒道:“以后不许他们来,谁敢来就给我打出去,有爷在后面撑着,你别怕!”
“这”杨初雪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愁绪:“公子好意我知道,只是,若真得罪了他们,我以后又如何在辅国公府里立足。”
燕清云听的心中一动,立马就表英雄了,只要初雪不是生气,其他的事情他扛着,拍了拍胸口,很大气地说道:“交给爷吧,你放心,以后不会有人前来打扰,李婉华那你也别去了,还是身子重要,别跟林”
说道这里,燕清云忽然住嘴了,眼巴巴看着杨初雪:“爷不是故意说她的。”
“我知道,谢谢爷。”杨初雪笑得甜美,声音越发柔和起来,刚解决了一桩烦心事儿,其他她又岂会在意,林锦霞怎样,并不代表她也会怎样,她从来都只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想了想,接着又柔声说道:“过些日子妾身的弟弟要来京,不知爷可否行个方便,到时候让他们入府一见。”
“既然是自家小舅子,初雪何须如此谨慎,改日我去打声招呼便是了。”燕清云心情很好的回答,他不怕初雪跟他提要求,只怕初雪不咸不淡,那模样,他看得心惊,看得害怕,看得心里也失落。
杨初雪心满意足了,话说,抛去感情因素,燕清云当枪还挺好使的。
他们也算是相谈甚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