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完了之后, 长公主打道回府,并叮嘱大公子回去早点歇着, 杨初雪见状,急忙让人把燕清云抬回去, 只留辅国公在那干瞪眼,宁夫人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委屈的东张西望。
大长老见人都走的差不多,这才冷哼了一声,训道:“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难怪人说辅国公府宠妾灭妻,都是被你这女人怂的。”
宁夫人无奈, 忍着气咬了咬牙, 在大长老面前她可不敢放肆。
辅国公这会儿也气着,谁管这女人什么脸色,只是心中把长公主给恨极了,再怎么说, 长公主也是辅国公府的媳妇, 竟然如此不给他颜面。
大长老才不管他怎么想,接着又训道“你也别迁怒,你看看这个家,让你弄成什么样子?你父亲在世时,辅国公府是何等的风光荣耀,长公主再怎么说也是公主,你竟然宠着一个小妾, 做出这等恶事?”
辅国公不满意了,忍不住辩驳:“若不是老三无状,大庭广众之下打了耀儿,耀儿又怎会想出此等办法报复,并且这原只是小事,谁知会闹那么大,老三那一家子,都不是个省心的,区区一个妾室,竟然敢反了天。”辅国公说着,对杨初雪又恨了起来,若不是她让人大喊大叫,又怎会弄得人尽皆知。
“你还好意思说,你打量着我不知道,以前长公主那儿子是怎么死的?还有老大的身子是怎么坏的?你就把这女人宠成这样,我看你将来有何脸面去面对列祖列宗。”大长老的声音,更加严厉起来。
辅国公满脸不耐,不悦道:“长公主身子不好,思虑过重,孩子生下来就没了,这又怎能怪得了宁儿,并且荣儿的身子,也是皇上默许的,这又关的了我辅国公府何事。”
“好!好!好!你现在有本事了对吧,这话你也能说的出口?”大长老是气极了,皇家的事,是他一个国公能说的吗?并且若没有袁淑宁从中下手,皇上又怎会对此事缄默不言,也是从那时过后,长公主才沉寂起来,只是他们都忘了,长公主毕竟是先皇的嫡长公主,哪怕现在身份尴尬,但也不容得他们怠慢!
“燕清云这逆子,难道本国公还打错了?”辅国公这话,却是想拿身份来压人了,言语间特别加重了国公二字。
大长老被噎了一下,他虽然在族里身份高,但按官位他却是万万比不得辅国公的。
“住口!”燕氏族长怒喝一声:“你教训儿子我们不管,但你没管好内宅就是治家不严,别给我找什么借口,闹出了事情就是你的错,还有这毒妇也是,若不是生育子嗣有功,我燕氏一族可容不得你这等恶妇,你们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今日的事情虽然压下,但难保不会传出风声。”
族长把话说完,连饭都没留下用,转身便气呼呼的走了,大长老也紧随其后,余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接着除了几位个别的人之外,全都找借口先行离开。
他们那一个个可都是人精,从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辅国公府看着虽然荣耀,袁氏的子女也有出息,只是,目前皇宫形势未明,他们就与皇子交往过甚,这可不是好事啊,再说,燕清荣和燕清云都是燕氏子弟,后面还有长公主撑着,虽说这些年有些势微,但眼见着云南一天比一天繁荣,谁又知这会不会是一个契机。
回去西苑的路上,燕清云哎哟哎哟叫个不停,之前憋着的那一股气下去,这会儿就觉得疼痛难忍了,原本还想在杨初雪面前维持点面子,但他忽然发现,自己叫的越厉害,杨初雪就越着急,燕清云向来厚颜无耻,干脆扯着嗓门喊开了。
杨初雪开始还挺担心,燕清云这伤满重的,只是后来越听越不对劲,他就算再痛,也不用像杀猪那般喊叫吧,心中这样一想,正好瞥见侯玉莹泪光连连,林锦霞满怀担忧,只是她这边的下人多,把人都给拦住了,让她们只能恶狠狠的盯着自己,和眼巴巴的看着燕清云,只恨不能上前一表关心才好。
杨初雪唇角一抽,选了个安全的位置,直接把路让给一杆女人,她可不想忽然有谁不小心碰到自己。
燕清云正撕扯的嗓子喊着,心中暗暗的想,一会儿要怎样跟初雪撒娇才好,只要初雪一心疼,嘿嘿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燕清云的担架外面只隔了层薄薄的纱帘,朦朦胧胧中一个纤细的身影来到身边,燕清云还来不及一喜,就听到
“公子爷!”这声音娇的,还带着淡淡的鼻音,仿佛就像是刚哭过。
燕清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脸色也冷了下来,忽然有些想不明白,以前自己怎就傻的对她上了心。
只见侯玉莹满怀担忧的看着他,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哀愁,使得她看起来更添几分空灵飘渺之气,泛红的眼眶泪水点点,全身似乎都在轻微的颤抖,只所谓弱柳扶风,颜比花娇,就连哭,都哭的那么美。
“公子爷,您这会儿可还疼。”见不得侯玉莹独自上前,林锦霞也赶忙挤了过来,两个面带担忧却不失美丽的女子一比较,燕清云顿时悟了,原来会装的不止初雪一个,心中这样一想,就感觉到腻味了,特别是想起侯玉莹曾经要哭不哭,假装坚强的模样,他真不愿承认她是装的。
只是,想着莹儿以前胆子多大,哪怕心中害怕也跟他一起面对父母,并且从不低头,今日自己才被父亲打了一通,这人就缩到后头去了,虽然今日父亲的火气的确很大,但想着他和莹儿的曾经,他还是很心寒哪!
见到初雪来时,燕清云是真的紧张了,初雪还怀着身子,他怕她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只是却怎么都没想到,初雪竟会上前为他说话,虽然办法损了点,但不能不承认,他很爽快,就连挨打的郁气都散了不少!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燕清云心里美滋滋的,只是一看见面前两张关切的脸,心里顿时就哀怨了,初雪啊初雪,你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