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当兵的，自己就成兵汉子了，”</P>
娥子看见厂门进来一辆皮卡车，皮卡车呼的停到了宿舍楼的大路边，穿过树林的枝叶，下来一个卷着头发的女人，娥子看感觉很像妈妈，可是妈妈不是卷发呀！</P>
她走到通向大路的林荫道里，“妈，”果真是妈妈，娥子喊道。</P>
向春水一张白皙的脸笑眯着，她肩上挎着个大挎包，鼓囊囊的。</P>
娥子迎上去，那皮卡车往办公楼开去。</P>
“妈，你怎么来了？我还正说去看樱子呢！正等厂车呢！你再晚一点来，我就走了。”</P>
向春水跟娥子的同事们点头打招呼，笑眯眯的样子很是有风度。</P>
娥子带着妈妈上楼进到宿舍里，向春水环视着几年前来过的这间宿舍，如今填满了，好像都是娥子的书籍。</P>
“妈，你坐嘛，你吃早饭没？”娥子有些胆怯，她不知道妈妈来干嘛。</P>
“你不管，你也坐下，我从你妹妹那来，陪她来考试，”向春水坐到桌前的凳子上。“你不是说去看你妹吗？就不去了，我还想着来看看你的新房子装的怎么样了。你们也没回家，我们也不知道，我说去找下卢贵琴，谁知她也不在，”向春水机关青一样说完。</P>
“哦，行嘛，那一会咱俩就坐厂车去吧！就是你太累了吧？你还晕车，”娥子心里过意不去，“我们厂车，现在一天就一早一晚，不方便。”</P>
“哦，没事，成波他妈不在你这里？”向春水看着英子的床问道。</P>
“不在，她去成红那去了，我们房子刷完三遍墙，她就去了，可能被成红留住了。”娥子忐忑小心的说。她很担心自己说错话。</P>
“那装修的师傅谁在看着？”</P>
“没人看，就是木工师傅，现在就剩下细致活，过几天就要给家具刷漆了，成波星期天会回来，他检查，我也不懂，”娥子说道。</P>
“那谁给师傅们做饭？”向春水站起来，“那咱们下去等车吧！”</P>
“好，车马上就来了，”她看着妈妈，“妈，那你晚上就在这里住吧？早上坐厂车到州上，去陪樱子，我和你一起去。”</P>
“不用了，本来可以跟樱子住酒店，那丫头不让我跟她一起，这孩子，现在说不得。我定了旅馆，离樱子他们学校的酒店不远。”向春水对自己的小女儿完全没办法。</P>
娥子笑了下，她能想象到妹妹的表情，噘嘴仰头的。</P>
母女俩到了娥子的新房，新房已经是新房了，崭新的样子，墙面粉白，刷的是那种不掉灰的乳胶漆，光滑明亮，向春水看着心里很满意，这个女儿的大事也算尘埃落定，她也管不了那么多，陪着小女儿来考试，秦树青让她来看看，她就来了。</P>
她问卢贵琴要了彩礼，想着他们会埋怨娥子，没想到那一家人都不吭气，就像自己没为难他们一样，他们的镇定自诺让向春水很不舒服，好像他们很有钱一样。</P>
“你们要比我们强，我和你爸那会儿什么也没有，”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对娥子说。</P>
娥子不知道说什么，没回答。</P>
“向会计，这是你姑娘呀？”那木工师傅看着向春水问道。</P>
向春水看着师傅在那钉钉子，“是呀，我姑娘在酒厂工作，检测员，你们辛苦了呀，”</P>
“你姑娘，女婿都厉害，以后你就跟着享福了。”</P>
向春水看向娥子，“呵呵呵，养孩子，哪敢想享福呀！当父母的还不得操一辈子的心呀！”</P>
师傅低着头干活，“是呀，是呀，父母都这样。”</P>
“你可得给我们装仔细了。”</P>
“你就放心吧！别说你亲家人挺好的，就是你那女婿也不错，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P>
“哈哈，干什么大事啊！年轻人，时间还长着呢！”</P>
向春水跟师傅打着哈哈，每间屋走了一圈。</P>
娥子又去市场给师傅们买了肉，菜。</P>
母女俩出了院子，往樱子的酒店去，“搞得还不错，以后你就好好过日子，等成波妈妈他们定好日子告诉我和你爸，我也要给你准备些嫁妆之类的。”</P>
“妈。我来给你背包，”向春水一扭身，躲过娥子伸过来的手。</P>
“不用，没什东西，不重。”</P>
娥子不再伸手，默默跟着。</P>
“妈，不用你们准备了，我存了点钱，到时候我自己买就行了。”娥子想着妈妈曾经说不管她的话。</P>
“我们不准备说不过去，怎么说你也是老大，不能太寒酸。你爸说要给你买个洗衣机，我想着，买个单杠的带甩干的也不错。我看你煤气罐都买了，生活就是这样，一点点的添置，谁也不能一下就搞好。”</P>
“嗯，我知道。”娥子低声说，她没要求，爸爸说让她别和妈妈置气，爸爸都给自己两千，就当是陪嫁了，可以买很多东西。</P>
娥子想即使爸爸不给自己，妈妈不说买洗衣机，她也不会伸手问妈妈要，自己独立了，成熟了，自己还有个房子，英子还要租房，都那么快乐地接受，自己目前条件比英子强。</P>
“妈，等樱子考完试，估了分，填了志愿，到我这里来，我带她去成波塔桥去玩两天，那里民族人过年邀请我们去玩。行不行？”</P>
向春水看着走在自己身边的大女儿，她也不知怎么和这个女儿说话就那么不自在，她能感觉娥子跟自己讲话也不自在。</P>
她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P>
“你结婚的事给你弟弟说了没？他也挺不容易的，回来一趟更不容易，”</P>
“我给他说了，但没说让他回来的事，我知道他那里竞争厉害，要以工作前途为主。”</P>
“你小弟可以回来，到时候他能送你。”向春水一边走一边说。“成波没说大概什么时候？”</P>
“他说，赶在天冷之前，房子要放一放，”</P>
“嗯，我看差不多，家具就剩刷漆了，也快，让他们快点干活，别耽误你们的日子，”</P>
“嗯，等成波回来我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