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水管的水哗哗的流着。
向春水不死心,“我们不是要想个办法嘛!”
“我没办法,你有办法,你想,”秦树青捞起水池里的青菜。
“要是娥子,你就着急了。”
秦树青回身看了下老婆,“你还别用娥子怼我,娥子用我操心吗?这么多年,人家孩子用我们操心了吗?”
向春水没接老伴的话,退回沙发上,再说下去又得吵架。
向春水不愿意去想娥子了,自己生了四个,有好的就有坏的,她经常很后悔娥子小时候留在了老家,跟自己不亲。
老头子总是埋怨自己,可他就没想过,自己是她妈,她妈妈呀!好像还得自己低声下气去跟她求和,才算对。她给她婆婆买房子,送卢贵琴成董良出去玩,一玩就是一年半载的,可她就从没对自己说过,明明成都房子是他们的,两口子都骗她,说是朋友的,哪个朋友让你住那么久?
自己没让她去上大学,那不是两个人商量好的吗?怎么现在就成了自己一个人的罪过了。
要不是老了,她真不想跟老头子过,离婚都在她脑子里想了很多次了,让他跟娥子过去。
小儿子正江两口子,本来跟自己关系挺好的,特别是小儿子,自己也是付了心血的,可是现在也跟自己吵。
来的时候就为了买的早上的机票就说他哥自私,不考虑他走夜路危险,飞机又不是正强家的,什么时候开还由得了正强?还不是娥子挑唆的。不是提前去了嘛!
很久都不见正江给自己打个电话来,还得她这个妈主动打过去。
唉!想哪个都窝心,生儿育女就是来讨债的。
八月份,西北的温差明显降低了,晚上很凉爽了。
成波去了乌市,去开会。
小珠子每天练钢琴都要先哭一鼻子,说太难了不想学了,一家人鼓励啊、奖励啊、哄啊、娥子甚至还用上了打,小家伙记仇两天不跟妈妈说话,但是还挺管用,两天不敢说不去练琴。
钢琴老师说小珠子琴艺提高挺快,争取让她参加过级考试,说小孩子一旦过了级就有了信心,有了方向就会自觉很多,就像上学一样的,要有个过程。
今天星期天,昨天就答应小珠子了,只要她好好练一天琴,就带她和妹妹小贝去找英杰哥哥。
成红带着英杰回泉县了,朱云城调到州上,为了他们家的羊群,那面的房子还留着的,成红要去山里看看,给羊群送饲料,给顾得牧民送些粮食。
奶声奶气的小贝很黏小珠子,娥子开车,新星坐后面陪着俩孩子。
“姐,姐夫都去乌市学习两个星期了吧?”
娥子扶着方向盘,“嗯,差不多,昨晚打电话回来说下个星期回来。”
“姐,你偷着抓的鸽子给我妈,姐夫不会说你吧?”
娥子笑了笑,“说就说,我让郝志清抓的,他可能都知道了,没抓品相好的,郝志清懂,”
“我还担心你挨骂,我妈说炖了天麻喝,觉得很有用,”
“那就好,不过,你还是让你妈去医院好好检查下,”
新星家里姊妹三个,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她是家里老小,她妈挨着给三姐妹带孩子,特别是自己的,哥哥姐姐家还有人帮忙,换着带带,自己的,婆婆偏心眼,只顾着大儿子的孙子。
可她不敢说,也不敢埋怨,姑子姐对自己很好,不能要求太多了,妈妈也给她说,让她别跟婆婆置气,孩子都大了,上幼儿园了,再说那些带不带孩子没意义,有姑子姐帮忙挺好的,要是自己说多了,让姑子姐不高兴了,遇到事连个商量的都没有,正江哥哥和妹妹靠不住,还得不偿失。
新星知道自己是个无能的,就好好跟着姑子姐,不讨人嫌就行了。
“姐,那个英子姐,她婆婆瘫在床上了,那天我碰到她,憔悴了,没那么精神了。”
“没办法,应该轮到她小叔子了,可是她说以前小叔子照顾的多,今年她照顾到年底吧!来来回回挪动,老人家也不舒服。”
新星看着自己女儿,小小的,软软糯糯的样子,很可爱,小珠子扒着小贝的指头在教她数数字。
“舅母,妹妹笨死了,教了这么多遍,都不会,记不住,”
秦秋回头,“你要有耐心,当姐姐,哪有那么容易?一遍记不住就教她十遍,总能记住,就像你弹琴一样,一遍记不住,就两遍三遍,十遍,就不信自己记不住,”
娥子也是心碎了,什么自己都能连到小珠子学琴上,她都担心自己这么碎叨,小珠子厌学了。
小珠子不理妈妈说的,对着小贝,伸出自己的一个指头,
“这是几个?”
小贝亮着大眼珠子,“一,”
小珠子又伸出两个手指,“这是几个,”
“三个,三个,姐姐,”小贝高兴的回答。
“舅母,你看嘛,”
新星赶紧拉着女儿的指头,一个一个的数,“一个,看,现在这是两个,回答姐姐,两个。”
娥子透过后视镜,看着后面两个小的,小贝现在张开了,跟小珠子还有那么点像了,特别是眼睛,变大了变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