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兔在柴火之上被烤得焦香冒油,南星一边关注着对方的动向,时不时的翻动一下野兔,良久却并未见到对方有什么动作,似是简单的想告知他们,在这树林之中还有他人的存在。白青拍了拍南星的手以示宽慰,突然南星双眸一转,想到一个法子。待野兔烤好之后,割下兔腿肉递给白青,看向他时眼神飞快的扫过他的斜上方。白青心领神会,握着肉的手轻轻向后一扬,兔肉便直直的朝树上之人飞去,对方稳稳的一把接住。南星将另一只兔腿也割下来递给白青,白青便以同样的方式传给了树上之人,二人这才安心的开始享用眼前的美食。
白青看了眼南星用于割肉的匕首,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将兔肉分割好用树枝叉成串递给白青,便又把雉鸡固定住,置于柴火堆上烤着。白青就着树枝吃了一块,兔肉很是鲜嫩,给南星递到嘴边,南星咬了一口,满满的肉香味萦绕在口鼻。这林中的香味逐渐浓郁,树上的高人有些待不住了,丢了腿骨,飞身下来。二人这才看清来人是一位白须老者,看起来年岁与师祖相当,白须老者一下来便很是不满的开口抱怨道:“今日老头我好不容易在这林中觅得一清净之地,刚得片刻休息。尔等自打进了这树林就扰得旁人不得安生,可别以为用两条兔腿肉就想把我这老头打发了!”
“今日我兄弟二人从这林中经过,不知老伯在此小憩,多有打扰,望您老海涵!”南星听完忙起身赔礼道歉,把刚烤好的雉鸡一半切给了老伯。那老者见状面上一变,随即哈哈大笑开口道:“你小子很上道嘛!很对我这小老头的脾气。”咬上一大口肉,发出满足的喟叹。突然转头看向一旁的白青,白青忙作揖见礼,老者见他身旁放着两柄剑,微微一笑道:“小子,刚才见你这身手,会些功夫!”
“前辈见笑了,在下自幼学了些功夫皮毛,在前辈面前献丑了!”白青话音刚落,白须老者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微微用力,速度极快的把他周身的骨骼给探了一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底子不错,是块习武的好材料!内力还行,勤加练习,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一方武林高手!”白青拱了拱手“多谢前辈提点!”老者摆摆手道“谈不上什么提点,只是古话说得好呀!吃人家嘴短,今日有幸能吃到这么好吃的肉,总归是要做些什么方能心安!看来你是已经拜了师学了艺的,想来也不愿再拜其他人为师了?”
“多谢前辈抬爱,晚辈愧不敢当!”白青作揖推辞。
“既然是这样”老者又转向南星开口道“看你这小兄弟倒是挺机灵的,要不老头我传你些功夫?”老者吃完手中的鸡肉,擦了擦嘴角的油水。
“老伯您说笑了,在下不才不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平日里见大哥带着剑威风,便也学了些样子。在下素来只喜欢弄些吃食,也就只会做这些。能有缘与老伯在此相遇,承蒙您老喜欢在下的手艺,您多吃些便是对在下极大的褒奖与肯定了,在下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呢?”南星说罢又切了一大块鸡肉递给老者,对方笑着点点头接过,剩下的肉都给了白青,一顿饭下来,三人相处得异常融洽。
夜晚把剩下的鱼给烤了,三人分食,吃完之后白须老者打了个饱嗝,捋捋长须不由得感叹道:“要是在这凉意甚浓的夜晚再来上一壶好酒岂不美哉!”南星见老伯也是好酒之人,想了想笑着开口道:“老伯,您要是想品好酒,在下倒是有个好去处可以告知于您。在河州有一家名唤“聚香居”的酒楼,在下曾有幸得到过那儿的一坛好酒,一口入喉那叫一个美呀!有机会您一定要亲自前去,尝尝那儿的好酒!”说完南星便好似已然闻到了美酒的香味,一口好酒入喉一般舔舔嘴唇,咽了咽口水,三人都未再多说些什么。
夜深了,三人围着篝火,南星紧紧的挨着白青,靠在他身上睡着了。翌日清晨醒来,二人发现这密林之中再也寻不到白须老者的身影,只是在他昨日坐过的石头上留下一行小字“昨日美食之恩,日后有缘相遇定好酒相报!”看完之后二人相视一笑,并未太放在心上,江湖之大,谁知道日后有缘谁能与谁相遇呢?一切都未有定数!
在小河边简单梳洗一番,二人驾着牛车又开始新一天的旅程。南星同白青并排坐着,赶着牛车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跟着河水的走势一路向南。小时候曾听师父提起过,每一条河流最终都要汇入大海,江南便在那离海最近的地方,跟着河流的走向便可以到达他们想去的地方。谈起昨晚碰见的老伯,南星望着远处感慨道:“白青,你不觉得昨晚那老伯与师祖有些像么?一样的年岁,一样的白须银发。”白青侧头微笑着看向她问道:“星儿这是想师祖了?要不我们打道回府?”白青有意逗她。
“坚决不行,我们好不容易可以一同出门远行,这么多年都未出来过,无论如何都不可半途而废!”南星直接拒绝了,多不容易才得以出来,怎可半路返还。南星想了想说道:“虽说这儿的星辰没有云汐山的美,景致也不见得比得过山上的丰富多彩,但我们多年都从未离开过,到外面的一方天地见识见识,再好的景致看多了也是会腻的,这次出来了坚决不半路打道回府,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南星握紧了拳头,坚定自己的想法。
白青见她这样,浅浅一笑,揉了揉她的脑袋开口道:“你呀!打小便这样,只要是你心中认定的事绝不轻易改变!”白青这话刚说完,南星突然来了兴致拉着他问道:“白青,你刚去忘忧阁那会儿,我若没记错的话,最开始师祖是有意收你做他的关门弟子。是我不同意,百般阻扰,撒泼打滚,最终师祖只好作罢,退一步让你认宗林师伯为师,这么多年星儿从未问过你,你可有怪我?”
“星儿如今问起来白青倒想问个缘由,星儿当年到底为何那般不愿意师祖收白青做关门弟子呢?”白青问完静静的看着她,等待着她的答案,南星有些尴尬的嘿嘿一笑“事情已然过去这么多年了,今日我便不再瞒着你了。记得当年你比我晚入忘忧阁,小时候你因为受伤不能开口说话,整日都只跟着我,去哪我都带着你,后来还是我央求师祖教你功夫,可谁能想到他想收你做他的弟子呢!”
“这样不好吗?不是星儿心中所想吗?”
“不是呀,如若当年师祖收了你做他的关门弟子,不就意味着你要一跃成为星儿的小师叔了,那我那时候好不容易有的优越感怎么能答应呀!”白青听完只是点点头并未出声,抬头看见南星有些不安的望着自己,等待着他给出答案。白青淡淡一笑道:“白青怎么舍得怪星儿呢?白青从未怪过你,此生能与你相遇便是白青莫大的荣幸了。当年若不是有幸被星儿遇到奄奄一息的我,出手相救,白青怕是早就不在这人世间了。所以星儿做的任何决定白青都支持,只要我们能一直好好的在一起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