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渊此话一出,南星心中便莫名升腾起阵阵不安,见他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便甚觉不爽,微皱着眉头克制好自己的情绪冷冷的看着冷渊询问道:“少宫主方才之言是何意?南星甚是驽钝不太明白,还望冷少宫主不吝赐教!”冷渊甚觉好笑的回望着她说道:“今日云涧山庄可是上演了一出好戏,本该认祖归宗的大小姐突然凭空消失了,在她居住的小院内却留有一具老妇人的尸首,据说是被人下毒致死,各大门派都在猜测这寻回了的江大小姐到底是何许人也?为何要在此时毒杀照顾自己的老妇人再逃走呢?莫不是自己假冒的身份被人意外识破?还是这大小姐本就是别的什么邪门歪道派回来搅乱云涧山庄的?大小姐觉得这事如何?”南星盛怒又震惊的瞪着他问道:“少宫主说什么?谁在云涧山庄莫名殒命了?你可知晓被毒杀之人到底是谁?你把话说清楚!”冷渊见南星这般心急倒是心情大好一般,淡笑着说道:“哦?江大小姐当真猜不出来殒命之人是谁?当时在场的宾客可是听得甚为清楚,一山庄侍女惶恐不安的前来向江庄主禀报时说是您一直在为那老妇人治病用药,且从不愿假借他人之手,那侍女说自江大小姐一回到山庄,她便见识过大小姐用毒伤了若伊小姐,整个云涧山庄也就江大小姐会用毒,善用毒,如今怕是在场的门派众人都已认定毒杀老妇人之人便是大小姐了吧?”
“你说苏婆婆被人毒杀了?”南星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望着他,大脑一片空白,身子有些不受控制的微微后退了几步,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我离开前还好好的,也特意嘱咐了若玉要好好照顾婆婆,怎么可能?不会的,你一定是在骗我,一定是的!”南星此时真的有些懵了,瞬时双眸噙满泪水,甚是无助的回头望着白青,白青拥着她轻抚着她的脑袋柔声宽慰她道:“星儿先别伤心,先回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目前只有你回去才能查明婆婆的死因,我们心存良善却也绝不让人随意污蔑!星儿要自证清白!别害怕,白青一直在你身边!”南星甚为伤心的靠在他的胸口闷声说道:“白青今日不能同星儿回去了是吗?如若星儿此时不能带你回去,你之后又该如何?我们日后会不会再也无法见面了?”白青轻拍了拍她的脊背安慰她道:“星儿尽管放宽心,要相信,我们不会不再相见的,今日你先回去处理好婆婆的事,你若要带着白青离开,兄长必定是不会这般轻易的放我们离开,白青不想星儿受伤,白青已经服了清毒丸,身子不日便能好了,待白青身子大好,必定回去找你!”南星心中还是有些不安,抬头担忧的望着他说道:“可是?”白青忙打断她的话轻声劝说道:“别可是了,星儿还是早些回山庄较为妥当!苏婆婆是云涧山庄的老人,又是自小照顾星儿之人,有人趁星儿离开之际杀她灭口还想嫁祸于你,既然对方已经耐不住对我们出手了,那我们便不能坐以待毙,星儿必定要查明真凶,给苏婆婆一个交代!”
南星知道白青所言甚是,婆婆被人毒杀必定是因她而起,那人自然是冲着自己来的,随即收住泪水点头淡淡开口道:“好!那星儿听你的话,今日便先回去了,答应星儿,无论如何都不要再让自己受伤,星儿会心疼!清毒丸给你留下,给星儿几日,待星儿查明真相,还婆婆一个公道,必定前来带你离开!”白青望着她浅笑着说道:“好!我们便约定好,白青在此处好好养伤安心的等着星儿前来!”见白青决定留下,冷渊忙下令弟子四向散开,准许南星安全离开寒月宫,交代忠叔让人带受伤的弟子下去疗伤,派人打扫干净前院,这才缓步来到白青身旁轻声说道:“兄长带你进去休息吧?为何这么多年了还是这般执拗不肯听兄长的话呢?自小兄长便最疼你,如今这般还不是怕你日后受伤害,兄长从未想过要真的伤你!”白青微微有些怒气的冷冷回头望着他说道:“兄长这般执意要分开我和星儿,便是做了最伤害白青之事!兄长明明早已知晓星儿对我有多重要,却还要这般执意来伤我!”轻叹了口气继续缓缓开口说道:“说来说去,一切都是白青的错,是白青未能完成娘亲当年交代的事,白青寻兄长太晚了,才让你深深的困在这仇怨里!”冷渊冷声打断他道:“别说了,我们自小便不同,兄长从小便承载着家族的荣誉,亲眼看到家人都惨死在自己面前,你让我如何能放下?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不为家人报仇?我怎么能不恨?日后也别再劝我了,这就是南宫皓尘的命!”
冷渊欲扶着白青回房休息,白青轻叹了一口气甩开他的手说道:“既然我劝不动兄长,那兄长便也不用来劝白青,日后白青定会同星儿一起查明当年的真相!”说完便径直离开,冷渊皱着眉头面色不善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欲转身离开之时被忠叔在他身后出声唤住他,将手中拾到的物件递给他说道:“少宫主,这是方才打扫的弟子发现落在柱子底座石雕旁的,看着不像是我们寒月宫的物件,莫不是方才打斗之时江大小姐落下的物件?您看如何处置?”冷渊接过看了看,手中的小玉笛有些裂开,上头装饰的小铃铛早已不知所踪,只剩下一丝红线随风飘扬,玉笛顶头上的裂开处似是能瞧见玉笛之中藏着一张泛黄的宣纸,看上去有些念头了。冷渊掌心微微用力,玉笛便裂成两半,抽出中间的纸张,展开之后细细品读,随即冷渊甚是欣喜的望着刘忠说道:“真没想到我们今日竟有此等意外收获,先好好收着,过几日再寻个合适的时机定要亲手交到江大小姐手中,待她看到这玉笛里藏着的秘事,我倒要看看她要如何应对?这件事先瞒着那臭小子,别让他再坏了我们的计划,接下来我们只管静观其变!看看她们要如此相斗?”冷渊心情大好的笑盈盈的回房去了,忠叔甚是疑惑的展开宣纸,通读下来知晓这秘事也是甚为震惊,既然少宫主已经发话了,自己便只能照做,只希望日后小公子不要发现是他们所谓再责备少宫主就好!
南星快马加鞭急忙奔回云涧山庄,山庄之中此时还有许多武林门派并未离去,更甚至还有许多武林人士堵在了未名居,南星心慌又急切的奋力推开众人,便见到苏婆婆双目紧闭,嘴角挂着污血,直直的倒在院中的碎石路上,身旁散落着一些糕点,汤药也打翻在地,若玉和若伊甚为难过的呆呆的立于苏婆婆身旁,南星忙冲上前去紧紧的抱住婆婆急切的呼喊道:“婆婆,你醒醒!星儿回来了!星儿说了很快便回来的,您为何不等等星儿?我们之前便说好的日后要一起去江南游玩,您不可以食言呀!我们都还未带着您去江南看看秀丽风光,还未有机会尝尝江南美食呢?星儿还未让您安享晚年呢?星儿好不容易找回您,您怎么舍得离开星儿呢?您不是说还要看着星儿美美的出嫁吗?婆婆快别再睡着了,别同星儿这般玩闹了,快醒过来看看星儿,起来陪星儿说说话呀?我们说好再也不分开的,是星儿错了,一切都是星儿的错,星儿不该离开您的!”若玉看着南星跪坐在碎石上声泪俱下,忙上前甚是愧疚的低下头轻声说道:“姐姐,对不起,是若玉对不起你,答应你照顾好婆婆却食言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一切都是若玉的错!”南星哭过一阵,拥着苏婆婆有些发愣的望着若玉说道:“怪你又有何用?婆婆遭此横祸都是因为我,是我害死了婆婆,都是我的错,想护住的人一个都没护住!”南星轻柔的抚摸着婆婆的脸颊,拥着已然冰冷的身子再次控制不住泪如雨下!
人群中不知是谁轻声喊了一句“原来这就是庄主失而复得的长女啊!这容貌瞧着倒是还不错,奈何生得这么一副蛇蝎心肠!”若玉倏地站起身怒瞪着周围众人吼道:“是谁?给我站出来,胆敢再胡乱编排我姐姐一句,若玉今日必定要让他好看!”南星擦干眼泪回头冷冷的看了众人一眼缓缓开口说道:“方才是谁说我蛇蝎心肠?各位都是江湖中所谓的名门正派,做事为何这般偷偷摸摸?敢不敢直接站出来与我对峙?您有何证据证明是我干的?倒是劳烦您说出个所以然来,别这般敢说不敢认!”一位中年男子走上前来迎着南星的目光厉声说道:“我们都知道这苏婆婆曾是云涧山庄老夫人的贴身侍女,之后因为年事已高又患有失语之症便被送到山庄别院去休养,你这丫头一来到山庄便不知使了何种计谋将她接过山庄?表面上是说一心为她治病,如今婆婆却突然中毒而亡,事发当时你又莫名的从山庄消失,整个山庄就你一人既懂得治病又懂得用毒,不是你下的毒还能是谁?谁知道是不是苏婆婆看见了你什么不可告人之秘密让你起了杀心要杀她灭口?如今还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试图掩盖!”若玉望着那人脸色越来越差,如此信口开河,乱编一通委实让人心生怒气,若玉挥剑指着那人说道:“你给我闭嘴!再胡说我……”南星一把拉住若玉微微摇摇头,望着那中年男子冷冷开口询问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在下澜渊阁阁主左夏!”左夏甚是义愤填膺的看着南星说道:“在下最是见不得你这种道貌岸然之辈!表现上伪装的人畜无害背地里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此等阴险小人江湖仁人义士应人人见而诛之,今日本阁主便要替天行道撕下你的良善伪装!”南星闻言转头望向若玉说道:“澜渊阁?是否就是你之前同我们说的中原铸剑名家?此人便是阁主?”若玉点点头,南星了然的笑笑望着左夏冷声说道:“左阁主不在澜渊阁好好铸剑,倒来云涧山庄搬弄起是非来了,在下甚是好奇,你日常铸剑也是靠这一张嘴皮子吗?还是说您铸剑的能力远没有您张嘴搬弄是非这般厉害?在下领教了!”周围众武林人士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被这么个小丫头众目睽睽之下戏谑一顿,左夏面子上甚是过不去,瞪着南星怒吼道:“好你个臭丫头,这般伶牙俐齿!要不是看你是江庄主的闺女,今日在下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知道我澜渊阁的厉害!”南星轻放下苏婆婆,起身冷眼瞧着左夏说道:“你,动我一个试试!”未名居里剑拨弩张之时,江知行正立于院门边一直静静的听着院中二人的对话,随即重重的清咳了一声,众人听见声响忙让出一条道来,左夏见江知行突然现身前来忙收了声,面无表情的看着南星,只是那怒瞪着的双目中透露出来的哪里像名门正派人士该有的眼神,十足十的心机小人,南星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冷冷一笑。
“星儿,白青少侠前几日去何处了?爹爹自是不相信是你毒害了苏婆婆,可旁人我便是不会这般轻易相信的,告诉爹爹他在何处?”江知行看着南星冷声问道,南星见他突然问起白青的去向甚觉诧异,想不明白他为何会在此时问起白青?南星思虑片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开口问道:“庄主此时问起白青意欲何为?南星之前便同您说过,白青去见旧友了,要多留些时日!庄主如今是在怀疑什么不防直说!”江知行见南星这般护着白青便甚是不满,微微有些动怒的低声说道:“爹爹相信你这般单纯良善的性子是决不会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的,定是有人想要挑拨我们父女之前的关系才做下这事嫁祸于你,让我们云涧山庄从此不得安宁,星儿快告知爹爹,白青少侠到底去见谁了?他到底出自何门何派?”南星看着江知行冷笑一声说道:“呵!真是可笑!庄主这是想让白青来顶罪不成?在你们看来便是今日宴会之时不在山庄之人就是毒杀婆婆之人?还是说当初白青未能答应您的什么要求?您便不想留着他要定他的罪将他除去?武林正派人士就是这般不辨是非,不分青红皂白的随意处置旁人?”
“星儿别胡说!”萧如月不知何时悄悄的来到未名居,听见南星所言越来越不知轻重,大逆不道,忙上前立于江知行身旁厉声呵斥南星说道:“你爹爹才不是这般是非不分之人!我们都知道星儿不会做出伤害苏婆婆之事,也知道你断然不会由着旁人去伤害苏婆婆,你爹爹只不过是想知道白青少侠近几日到底去了何处?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你们是父女,同自己爹爹还有好什么不能说的呢?”萧如月说完故作心疼的上前来到南星身边,握住南星的手臂暗暗发力,面上一派苦口婆心的劝说。南星低头一笑看着萧如月低声说道:“夫人,南星当真是有些佩服您了!这也太难为您了,我们之间已然闹到这般田地,您却还能在众人面前装出这般慈爱怜惜南星之意,伪装了这么久您就不觉得累吗?可笑至极!”奋力甩开她的手,不再去理会院中众人探究的神情,转身抱着婆婆回了房间。萧如月在南星用力甩开她手掌之际顺势跌倒在地,若玉和若伊忙上前扶着她起身,若伊望着南星离开背影重重的叹了口气,轻声安慰着萧如月说道:“娘亲没事吧?您别怪南星,她此时已是伤心过度,想不到这么多,做事也没了轻重!苏婆婆被人毒害之事我们定要好好查查,敢在今日云涧山庄办宴会之时出手伤我山庄之人必定有不可告人之目的,事情远没有我们看到的那般简单,其中必定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