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里的大人们都开始同情起小诗语,连皇子学得都没有这个小女孩多啊,要真学全了,恐怕世上也就没人敢娶这样的女人为妻了,在诗语没有把她额娘要她学的东西都学全之前,帮她找一个好夫婿至关重要,隆科多暗自记下,要通知在外经商的弘时,现在就可以关心起小诗语的夫婿候选人了!
至于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名言,大厅里的人,都很聪明地绝口不提。
就此,小诗语的学习生涯开始,除了吃饭,睡觉之外,一整天的时间都被填得满满的。别看宅子里的人把小诗语捧在手掌心里怕碰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顶在头上怕晒了,要到学习的时候,这些师傅们还真的是非常严格,不讲情面。因此,始作俑者的淑兰被不知情的小诗语当成最好,最值得亲近和崇拜的人。
因为无论何时诗语找额娘,佟淑兰都放下手里的书,帮她解惑,或者说是接受挑战更为确切。这也成了全宅上下最喜欢看的节目之一。不言而喻,这背后的怂恿者是为老不尊的隆科多。例如,某日,胤祥向诗语解释苏轼的《于潜僧绿筠轩》时,解释了‘俗’乃庸俗,不雅,缺乏修养的意思,是贬义词,因此,程诗语立志不当‘俗人’。隆科多听了大加赞扬,直接导致某个小人志得意满,然后惨遭某位老娘吐糟。
“咱们的大小姐从今往后不准备吃饭了?那家里也可以省下些米粮,多救济些灾民。”
小诗语一听这话,忙从舅爷爷身上滑下,严阵以待,“我不当‘俗人’和不吃饭有什么关系?”
“‘俗’字拆开了不就是‘人’和‘谷’,人吃五谷便成了‘俗’,既然你不想当‘俗人’那也就是不打算吃五谷了,不是吗?”
程诗语眉头深锁,考虑了半晌,很慎重地点头:“没关系,不吃五谷,还可以吃水果,蔬菜,鸡鸭鱼肉,很多东西的。”
“等等,‘俗人’相对于‘出家人’来说就是尘世中人,世俗中人,如果你不想当‘俗人’也可以表示你打算出家,不能吃肉。”佟淑兰在女儿脸前晃着食指,“现在是你长身体的时候,这个不吃,那个不吃,即不吃五谷,又不吃肉,绝对会营养不良,然后长不高,皮肤也干干的,不漂亮……”
还没等某位不良母亲说完,小诗语已经脸色发白,坚定了自己当一名俗女的信念。同时一个疑惑产生:“那‘俗’到底是贬义还是褒义的?”
“乖,这才是动了脑子。记住一点,凡事都要讲条件。有很多的事情,用词在特定的情况,或是特定的时间段里或许是正确的,但在另一个情况下就是错误的。就讲这个‘俗’字,在苏轼的这首诗里,是贬义的。但在我举的例子当中就不是贬义词了。”
因此凡事都要讲条件,这句话刻入小诗语的脑海,时刻不忘,以后她做什么事情都开始讲条件了。
不过每天一个时辰的玩乐时间里,佟淑兰这个额娘是诗语寻找的不二人选。程诗语听十三婶说,她额娘玩的功力,举大清,人人皆知,还曾经以此打败朝鲜公主,替她的阿玛争回了颜面!所以,这样的资源怎么可以浪费呢?果然,除了闻名已久的纸牌,棋类等玩法,佟淑兰叠纸鹤,做海东青(现在的纸飞机),斗田鸡。这些足以让小诗语在比她大了不少的侄子侄女(弘时的儿女们)之中称王称霸。为此,隆科多每每摇头叹息,“这些可都是男孩子玩的游戏,一个女孩子玩,成何体统。”
“体统,礼仪是做给人看的。没外人在的时候,总要让这些体统、礼仪休息休息,不然多累人呢。”说着,佟淑兰不以为然地进书房看书去了。
还没等淑兰的后脚跟跨出厅房门槛儿,隆科多已经急不可耐地要诗语教自己叠田鸡,要开斗了。使得小小年纪的程诗语都不得不摇头,难怪舅爷爷寄希望于她这个外孙女儿了,就她看来,舅爷爷在额娘面前,还真的是一点还手能力都没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