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羲……你在说什么鬼话！”他爸爸在电话那头沉默许久，忽然问道，“这是谁的号码？”

拿着手机的人突然开了口：“辰叔，别来无恙，还记得我吗？”

“你！你是……”

他很得意：“三叔昨晚给我托了个梦，让我跟你问声好，他说这么多兄弟，还是跟辰叔你最聊得来。”

辰沣很激动：“你想干什么……别动我儿子！”

他对着手机冷笑：“我还以为辰叔是铁板一块，没想到辰叔也有弱点，我真是高估你了。”

辰沣一字一顿地说：“提你的条件，别动他。”

他笑得更得意：“你们两父子，连说话都一模一样。辰叔，不瞒你说，我还真的有条件，就怕你不答应。三叔说了，贱人背叛他，让他丢脸，他死了以后，就要贱人陪葬。辰叔，这是三叔的遗言，我没办法，要不这样，用贱人一条命，换辰羲一条命，你给吗？”

辰沣说：“没什么不能给的。霆杰，绕了这么多年，你不就是想杀我？不用再浪费你的时间，用我的命，换辰羲的，怎么样？”

他吃吃笑了：“辰叔，我没那么笨，我知道你有多厉害，抓进监狱你都能脱身，我怎么斗得过你……我也知道现在杀不了你，一个不小心，我还会被你整死，我说得对不对？”

辰沣继续说道：“你不要我的命，那旗盾呢？我用旗盾，跟你换辰羲。”

他笑出了眼泪：“姜还是老的辣，辰叔就是厉害，都摸透我了，知道我贪钱。旗盾很吸引我，但我就怕没命等它到手。既然辰羲在你心里这么重要，那我就放心了。你也放心，我叫得你一声辰叔，当然不会亲手杀我辰叔的儿子……辰叔，你记住，这就是背叛兄弟的下场……好好听听你儿子最后的声音，记住了，谁杀他，你就找谁……”他关掉了免提，却没有挂断电话，把它丢在旁边……

辰羲缓缓说：“杀了我，你还逃得掉？”

他冷冷笑说：“你小看我？小子，杰哥混了这么久，不是白混的……”

辰羲顿了顿：“你要杀的，是辰沣的儿子，跟她们没关系。她们不是辰家的人，跟你三叔的死也没关系，我可以死，放她们走。”

他身后的人捧上一把尖锐的匕首，他晃着那把匕首，匕首反着锋利的光：“三叔的仇，用三叔的东西来解决，最合适。辰羲，你说得有道理，杰哥知道你是替父赎罪，死得也冤，我也不是不通人情的，那好，我就成全你最后的心愿，放了你老婆。”

“肥膘，开她的铁链，把绳子也解掉。”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犹在梦里，看着他手上那把匕首，心惊胆寒……身上的锁链被打开，绳索也被解掉，但我的手脚还是很僵硬……

他举着那把匕首走近我，我慌忙蹭着地板往后退：“你要干什么……”

辰羲要起身，却被两个人死死按在地下：“离她远一点！”

“你紧张什么？我说会放了她，就一定会放，”他越走越近，匕首上射出道道寒光，刀锋直逼我的眼睛，“但是放了你之前，你还要帮我做一件事——杀了他。”

他说什么！

“不……不……”我拼了命往后退，退到墙根，他越走越近……

“来，别怕，你用这把刀杀了他，我就放你们走，你就能再见到你的情夫了，皆大欢喜，怎么样……”

“不……我不……”我死死贴住墙根，全身止不住颤抖……不要……我宁愿杀了我自己……

陆梵翊，你在哪里……

“你给我过来！”他抓住我的手，使了很大的力气，我旋转了半圈，被他环进手臂里，我的后背贴着这个杀人犯的前胸，罪恶的气味把我包围得密不透风……他拉起我的手，迫使我握住那把刀，他稍稍一用力，我就挣扎不了……我艰难地呼吸着……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对，就是这样，握紧了，杀人很容易的，你放心，疼的不是你，你一点都不会疼，看着血溅出来，你会很爽很痛快……你不是想让他死吗，这是最好的机会。不用怕，我会帮你，杀了他，我就放了你……”

他的手紧紧握着我的手，逼着我向辰羲那边移动……

我哀求他：“不要，你放开我……放开我……”

“你不就是要杀辰家的人？——来杀我……我是辰家的人，杀他之前，先杀了我……”凌蔻的声音在身后凛凛而来，“你挟持的人，她根本就不是辰羲的老婆，我才是……听见了吗，我才是……”

“什么？”挟持我的人突然停住了脚步，手里握得更紧，我分不清是因为恐惧还是疼，我周身无力，根本无法动弹……陆梵翊，救我……救我们……

“我说，我才是辰羲娶过门的老婆，我才是凌天泽的女儿……你们这帮人蠢得要死，连人都认不清，还说不是白混了这么多年，谁信呢……要杀辰羲，先杀了我啊……”

我感觉到他起伏的呼吸，在我耳边冷笑：“刚才，你只要杀一个人，现在，你要杀两个……而且，我改变主意了，贱人，你好大的胆子，敢耍我，杀了这两个人，我再把你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割下来，让你生不如死……”

门外突然一阵嘈杂，慌乱的声音传进来：“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