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斯年一贯以斯文矜贵的模样示人,而他现在的神情,哪里还有什么矜贵斯文可言。
他松开按着她肩膀的手,一只手抵在沙发背上,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和他对视。
“解释。”
温沫明知道昨天晚上穆斯年可能真的听见了她说什么,可她心里任然抱着一丝侥幸。
过了好一会儿,她又怂又柔的声音才从他身下传来。
“我、我没崴脚。”
温沫拳头紧握,在心里已经将叶千语揍了千遍。
穆斯年依旧维持着这个姿势没动,目光死死锁在她的小脸,好似颇有耐心地在等她说实话,但是,他脸上阴阴沉的表情和冰冷的目光告诉温沫——他不仅没有耐心,反而想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良久,她迎上他的目光,“我说是假的你信吗?”
说完,她紧张地等着穆斯年的回应。
可他依旧静静地看着她,休息室内暖黄的光在他的镜片上折射出了一条光痕,他的目光不参杂任何感情,就这样来回打量着她的脸,好似在辨别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穆斯年动身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垂头看向温沫,“温沫,你喜欢我吗?”
喜欢我吗?
温沫嘴唇轻颤。
她应该和以前一样大声地说喜欢才对呀。
可是现在,怎么没了说出口的勇气?
“我、我”
温沫紧张地抿了抿嘴,手心的温度在逐渐上升,“其实我”
说着,温沫就要低下头沉思。
她的动机被穆斯年察觉,后者立马抬手捏住她下巴,不让她低头。
他的声音薄凉,“说话,喜不喜欢。”
温沫在他的目光中浮浮沉沉,他的声音在她耳边不停环绕。
喜不喜欢、喜不喜欢
见她久久沉默,穆斯年勾了勾嘴角,笑容也带上了丝丝戏谑。
“怎么?因为之前都是装的,所以不敢说了?”
“不是!”温沫出声打断。
穆斯年伸手扶住她的后脑勺,逼迫她只能看着他,“不是?那你倒是说你喜欢啊?”
“我、我”
她支支吾吾的模样,让穆斯年眼中的失望直达眼底,片刻,他自嘲地笑了笑,是在和温沫说,又更似在和自己说:“温沫,你没有心。”
说完,他解开对温沫的掌控,打开门径直离去,留下温沫一个人在位置上出神。
温沫所有的悸动,在这一刻,全然崩塌。
这一刻她突然感觉到一股窒息感,她好似掉进了一滩冰冷的湖水里,可她的四肢被束缚住,只能任由自己一点一点下沉。
昨天晚上果然是他。
他在门口听见了她所有的话。
她怔怔地看着门被重重的关上,几秒过去,她好似能感受到时间的流动。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机械地站起身,打开门,如同行尸走肉般挪着脚步走出休息室。
温沫感觉自己的眼睛涩涩的,她抬手抚上,一滴泪珠悄然落下。
她该怎么辩解,又要辩解什么。
她的确从一开始就图谋不轨,所以她也没有可以辩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