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要开口,就听殷桃疑惑地问道:“赵姨娘想了这么久,还没有想到关于方姨小时候的事吗?这不应该啊,你看我娘,她独自带着四个子女,还要挣银子养大我们,可是不管谁的事,想来我娘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吧,娘!”
殷桃娘也知道殷桃是故意问的了,点了点头:“做娘的哪能不记得孩子的事?哪怕十几年前的事情,娘也是历历在目。除非没放在心上,从不曾在意过!”
殷桃又道:“若是赵姨娘实在想不出方姨小时候的事,不如,说说方姨是怎么去慈宁庵的吧?毕竟,一个娇弱的小姐就被送到那里,被关起来四年之久,这事想必赵姨娘该记得些吧?”
就连殷桃娘都不知道方荷这段经历,此时被殷桃说了出来,都被惊呆了。
赵姨娘也没想到对面的小姑娘嘴巴如此厉害,根本不给她转圜的余地。
她被逼无奈,只得结结巴巴解释道:“那也怨不得别人,是二姑娘生了病,全身起疹子,太太怕传染府里的人,这才送到庵里静养。要知道,在庵堂她是单独住一个院子,清静又自在。”
殷桃笑笑,笑容有些诡异,让赵姨娘闭了嘴。
“原来如此,方姨当时昏昏沉沉,还以为是被人下了药,如此说来,还确实是不能怪唐家主母了,可赵姨娘为何没有去陪着,女儿病了,难道你不担忧心疼?”
赵姨娘心里在喊:“阿弥陀佛,快来个人收了这个丫头吧!”
刚想说说自己的身不由己,自己也是有苦衷的;可又听见殷桃开了口,只把她还未吐出的话卡在了喉头,不上不下,差点咳嗽出声。
殷桃道:“还有一事,就是方姨当时在庵堂,也不知外面的情形。为何和二姑娘议亲的李家公子怎么突然就成了大姐夫,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啊?”
赵姨娘发现自己再也编不出苦衷来了,她一贯在老爷和太太面前做低服小,得到了老爷怜惜、太太信任,这才让自己生下一儿一女傍身。
其实,她只是表面柔弱,却是个有心机的,没想到这姑娘不按常理来,让她一时没了计策。
抬眼看向殷桃,这是她第一次正眼打量殷桃。
容貌并不十分出挑,浅笑盈盈看着自己,可气势却比身旁的唐玉娥还要足上几分。
可她一直笑脸相迎,也从未说一句重话,居然就压得自己说不出话来了。
殷桃看了看外面,突然笑道:“哎呀,这都中午了,我得去问问厨房今日买菜没有?”
“赵姨娘,家中有客上门,本应是扫榻相迎,提前准备好宴席款待客人。可家中并不知道你们要上门,这也没有任何准备!真是失礼,若是二位不嫌弃的话,就留下来吃一顿粗茶淡饭?”
话都说到这里,赵姨娘是真的没有脸面留下来了,就算她不在意,也要给自己儿子留点尊严。
于是,她站起身告辞,又对始终没有说话的女儿道:“你父亲和嫡母都念叨着你,姨娘和弟弟也很想你,若是得空,就回家一趟吧,怎么说都是一家人,难不成还有隔夜仇?你小时候Xing子也没有这么倔,怎么年岁长了,这Xing子也变了?”
这段看似深情的话语,却是让殷桃膈应的不行,其实,她多少是给赵姨娘留了脸面,毕竟是方姨生母,她不想在方姨面前让她太过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