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叶修瑾呢?他难道就真的能冷漠以对吗?恐怕并不见得。
都是养尊处优的少爷,一夕家变,只怕都是惊恐不已,只是两人的反应和应对不同罢了。
“老夫未曾在老友出事时出力,更不曾见过老友最后一面,愧对多年的知交情谊。”
殷桃恍然,这齐老大夫不顾寒冷亲自上门,是担心叶家家宅不宁,祸及孩子了?
不过,心里却是一暖,这才是真正在意叶家的人。
殷桃忙笑道:“多谢齐爷爷记挂咱们这些晚辈,也是晚辈们的不是,还劳烦您老人家担心,等二爷回来,定要让大爷和二爷一起去府上拜谢齐爷爷。”
齐老太爷摆了摆手:“不用了!五年前,老夫因为你祖父之事心灰意冷,就从太医署退了,有许多人上门求医问诊,实在是太麻烦,自此后老夫就闭门谢客,不见外人了;老夫可不会为了你们破例!”
又道:“你们啊,小孩子还是照顾精心些,你们叶家人丁不旺,又是如今这般光景,全家人需要拧成一Gu绳才能让叶家起来。如若不然,叶家危矣!”
殷桃自然明白齐老太爷的担忧和良言,心里是万分感激这老太爷。
她恭恭敬敬行礼问安,又让福伯去请大爷过来拜见长辈,齐老太爷摆摆手,站起身道:“不用了,老夫这就回去了。”
殷桃忙上前一步搀扶齐老太爷,这次老太爷没有拒绝殷桃的搀扶。
叶修瑾有些焦急地在主院外来回踱步,,二弟不在,他也不好进二房的院子,幸好丫鬟出来说大少爷神志清醒,他心里稍稍安心了些。
转身之际,见到大夫出来了,忙疾步过来,刚要询问孩子情况,就见到中间簇拥着的齐老太爷,略微怔了怔,旋即大步上前,跪倒在地,磕了个头。
“齐爷爷,怎么是您亲自过来?”
叶修瑾有些激动,又感叹世事无常。
以前,齐老太爷空了就来叶家和祖父下棋,两人谈古说今、抚琴作诗。好不自在,可如今却是一个早已离世,一个却白发苍苍。
齐老太爷扶起叶修瑾,看了看他的侧脸伤疤,重重地叹了口气,道:“我回去后差人给你送盒药膏,你擦了或许能消除一些。修瑾,你虽说是庶子,可你祖父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能打起精神来,不要让他在九泉之下对你失望!”
叶修瑾浑身一震,拱手深深作揖:“是,晚辈明白!”
齐老太爷摇了摇头,绕过叶修瑾就走了,叶修瑾急忙立直身子跟了上去。
他和殷桃都送到大门外。
齐老太爷上了马车,又撩开帘子说了一句:“你们啊,要好好把叶家撑起来。”
叶修瑾和殷桃都恭敬行礼答是。
马车缓缓走远,殷桃看了眼叶修瑾,他还在看着远处马车离去的方向发呆。
殷桃转身回了屋,叫来槐角。
“你把新做的被子包起来,送去王府找钟夫人,就说这个是鸭绒被,轻便暖和,收集了大半年的鸭绒才做了这么一床,让她老人家不要给别人了。另外,把这一封信交给钟夫人,记住,一定要交给钟夫人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