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齐亚信息已经做了销毁证据的动作,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很多关联交易还是被杜加揪了出来。为今之计好像只有承认这个事实,似乎别无他法。
第二天,杜加一行人再次来到齐亚信息办公大楼。这次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傅海庭态度出奇得好,他笑容可掬地迎杜加一行人进会议室。
坐定后,傅海庭有点摇头晃脑地说道:“虽然你们昨天展示的内容有些地方有失偏颇,但是你们作为投资者,也算是对公司有过贡献,公司决定可以给予黄先生适当补偿。”
“这样很好啊,你们也算是一家对投资者负责任的上市公司。”杜加见对方表明了态度,不由得也明确了下自己的态度。
傅海庭沉吟了下道:“只是,如果我们双方达成谅解,希望贵方不要将此事再扩大化,好吗?”
“这个是自然,俗话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知傅总对赔偿这块有没有什么具体方案?”杜加单刀直入地问道。
“我们公司决定对黄先生给予购入成本价30的补偿。”傅海庭似乎很自然地答道。
会议室一下子陷入了沉静。尽管齐亚信息股价的下跌有市场的因素,但30的赔偿显然是太少了,杜加心里很清楚这点,更不用说黄旭峰了。
最后还是杜加打破了沉默,“傅总,你看这样好吗?我们参考下市场之前已有的赔偿案例,然后我们再定一个具体的赔偿金额,你看行吗?”
傅海庭听闻此言,一下子收敛起了笑容,但他知道,就这件事而言,主动权实际上在杜加这边,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个博弈的过程尽量往自己方倾斜。
于是,傅海庭沉声说道:“那你们先拿出个方案,咱们回头再讨论。”
尽管对方答应赔偿了,但赔偿的数额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既要让黄旭峰满意,又要让齐亚信息觉得不至于太亏。
当天,三人在下榻的酒店商谈到了深夜。
最终,在葛嘉辉找到的以往法院判决的案例中,理出了一条思路。那就是,在黄旭峰目前亏损额的基础上,扣减一个市场系统性风险因素(市场本身的下跌)的比例,来进行测算。
但这个系统性风险因素比例的确定,是个棘手的事情。
最终,还是杜加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他将所能找到的两三个案例中,关于系统性风险因素比例进行了一个算术平均,得出的数值即为市场本身下跌须扣除的占比。
这样得出的扣除比例,有理有据、合情合理,就连黄旭峰似乎都没有什么意见,想来,对齐亚信息来讲也不会差得太远。
第二天,一行三人再次来到齐亚信息总部。杜加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以往三个法院判决过的案例,同时,当场演算了扣除比例的整个过程。
此时,傅海庭脸上显得异常得严肃,从心底里头他是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他在脑中努力地搜索着要如何进行反驳。
傅海庭沉思片刻,说道:“杜总,你们给出的这三个案例,当时的市场情形,根本没有现在凶险,它们充其量也就是阶段性的小调整,而我们现在市场的调整,显然是一个大级别的调整。”
傅海庭的逻辑似乎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杜加明显觉得傅海庭是在偷换概念,于是笑着说道:“傅总,市场调整的级别不是你我在这边能定性的,不管市场如何调整,系统性风险时时刻刻存在。”
傅海庭一时语塞,他心里不由暗暗佩服这个看似年纪不大的毛头小子了。
这时,杜加似乎显得很大度,爽朗说道:“傅总,你也知道我这里只是非营利性的投保会,我不可能去拿投资者的索赔分成,所以这样,我比例退一点,然后我来做黄先生的工作,你看可以吗?”
傅海庭沉吟了下,说道:“那你们说要补偿多少?”
“我们退一步,你们就赔偿黄先生亏损额的60即可。”杜加在脑子里快速地算了下。
这个金额已经比刚才用案例得出的算术平均值算出来的赔偿金额,已经少了不少。于是,傅海庭很快就答应:“我这里没问题,你们等我信,公司那边还要通过下。”
于是,三人就暂时在徽南省城继续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