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地是件很累的事情。
耕犁很重,前头一人拿肩膀拉着绳,旁边一人扶犁。
从这头拉到那头,结实的黄土地被犁刀翻一行,人肩膀也勒出了一道血痕。
下一行,扶犁的人就得跟拉犁的换。
一天下来,肩膀都不是自己的了,跌打酒一揉,屋子里就剩“嗷嗷”的惨叫。
当然,惨叫的不是薄二郎、薄三郎两个大人。
叫得跟杀猪似的,是薄四郎和薄五郎。
薄四郎指望不上媒婆,就想着趁秋收全村都在田里、最能看出谁家哪个勤劳哪个懒惰,他好好表现一把。
那些有亲戚家大姑娘未嫁的,说不定就会回去说上一嘴“老薄家有个四小子,长得好,干活儿还卖力气”。
如此,十里村的媒婆不帮他说,别的村自己就会找上门来!
至于薄五郎。
他不是在练功夫吗,自然得展示一把,他肯定比没练的四哥和六弟身子骨硬啊。
再说,他还欠家里五百文呢,要是拉犁这事儿他轻松松搞得定,那他以后就可以帮人家耕田赚钱啦。
于是第一晚回家,整个十里村就听见这两人杀猪般的嚎叫。
翌日再下地时,俩人腰板儿都塌了,耷拉着脑袋。
“四郎五郎又来拉犁啊?阿禅和七宝也来啦?”
路过的村民稀奇地望着几人。
别人家四五岁的孩子都要下地捡麦穗,阿禅就是在家呆着无聊,拉着薄七宝到田里来玩耍。
别人问薄四郎和薄五郎:“你们家两个哥哥呢,也舍得你们干这重活儿?”
薄二郎、薄三郎接过犁,笑笑不说话。
别人家秋收累瘦一圈,这俩人看着还更结实了,别人就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