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闻你们剑宗绝情剑，杀妻证道，杀子证道的比比皆是。如今你身上流着我的血，那我也勉强算是你证道中的一环了，以后若你真的得证大道了，可别忘了你的荣耀有我的一份……顺便记住我的名字，顾微之。”</P>

风起萧瑟，落叶回旋。顾微之声音轻飘飘的，却给了顾锦之沉重的一击。他怔愣住，呐呐的张了张唇瓣。</P>

“若我寿元无损，我定会拼尽一切闯出一片属于我的天。我会声传大陆，流芳万古！让她心心念念，骄傲无比的你匍匐于泥泞，沐浴我的无上荣光！我要让你们生不如死，让你们震叹我走的路途遥远！”顾微之认真的看着顾锦之道。</P>

随即顾微之话音低落下去，“可惜，我时日无多……我没有时间在这条宏大艰辛的大道上跋涉，去触碰未曾见过的天地。我也不能杀了她或者你。</P>

她是我的母亲，我怨她、怪她、恨她……但我绝不能杀了她。正如她一边画阵取我血，一边日日用天材地宝吊着我的命，哪怕是换血结束后也是如此。她似乎真的怕我就此死去……”</P>

顾微之冷笑一声，带着不甘的口吻又道：</P>

“防卫松懈我知道有她的手笔，她可能也想我在最后的时间多看看不一样的风景，不然以我的能力，我哪里能逃出来呢？不过就是放些狠话做一些无用的威胁罢了。你们一路寻来的路线她多半是默许的，观月阁的背后大抵也有她的推波助澜。</P>

也许，她也曾爱过我？……不，也可能是怜惜或者愧疚吧？……</P>

毕竟……她知道我寿元有损，马上就要死了。这是她，对她即将死去的儿子最后的一点善意了。</P>

从此，你或者她都不必再两难，这是最好的结局……”</P>

见顾锦之的神色越发凝重，顾微之微微一笑，这一笑仿佛如释重负中的调侃揶揄，“愧疚？难过？亦或暗自窃喜？……你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我不需要。</P>

你只需要记住，我是你的哥哥，是助你成就大道的哥哥！你的荣光当有我的一份，你的命也有我的一份。</P>

她为我取名顾微之……也许是低微的微，微不足道的微。但我想，定然是微光的微，哪怕身处黑暗也能刺破一小片天的微光。只可惜我做不到了，交给你了，锦之……”</P>

说罢，不待顾锦之反应。顾微之转过头认真的看向姜月照，露出一抹浅浅的笑，似乎如少时般一如既往的纯粹。</P>

“阿姜……多年前我问你，我们还会再见吗？那时的你坚定的告诉我说，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后来的年月里，痛苦、不解和愤恨一直伴随着我。但我想着我们的约定，我们定是会再见的。你在等着我，所以我一定要逃出去。这支撑着我渡过了漫长的黑暗！</P>

可渐渐的，我感知不到究竟过去了多少春秋……我开始变得麻木，也逐渐忘记了和你的约定。我的心里只剩下满腔的恨意，明明我和他都是一样的，都是她的孩子……我想不明白，就什么都不想再想了。</P>

只是没想到，命运还是让我们再度重逢，只是这样的重逢并不是我所期望的……</P>

我希望我们重逢时都意气风发，少年得志。而不是像如今这般……你站在他的身侧，听到我的不堪，而我却无能为力。</P>

我们少时一起走过数条小巷大道，彼此互相依偎。现如今我们虽已重逢，却也没有真的重逢，我们不一样了……”</P>

顾微之露出略带苦涩的一笑，“我希望在你的记忆里我一如当年跟在你身后，在大街小巷‘冲锋陷阵’的男孩，不曾经历过你听过的过往。我不希望你对我产生怜悯，因为我希望我们是一起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