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以为最多就是让内侍通传一下,然后带着官家的口头旨意返回,官家不嫌弃自己打扰就是极大的幸运了。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官家居然亲自出面召见了他,还问起了他本人的情况。
“听说你是赵卿的得力助手,曾经又是旧蜀宫中的入内都知,很好,很好。”
赵二最后说道。
说这话时,他还上下打量着林福,看得林福寒毛直竖。
最后,满腹疑虑的林福带着赵二同意暂时解除崇简圈禁,在武德卒的监押下到大相国寺拜访日本高僧的旨意,返回学士府。
又懵懵懂懂地跟随崇简起程到大相国寺去。
一路上,两个武德卒亦步亦趋,像看押犯人。
好在大相国寺就在汴京城内城,从崇简府邸到那里的脚程不远,这种尴尬的情形也就不用持续太久。
大相国寺经过历代修葺,早就规模非凡。
尤其是大宋建国以后,汴梁日益繁华,大相国寺作为皇家寺院,虽经历火灾,但很快重修,且规模已超越从前,扩建的步伐还没有停下来。
崇简来了许久,今日才有空闲好好打量这流传千年的着名寺院。
但见山门巍峨雄伟,丛林苍翠沉郁,一座座佛殿隐约其间,好一派庄严肃穆。
他知道,眼前这座宏大的寺庙与后世见到的并不相同,但依旧能够感受到一脉传承的气息。
在大相国寺山门前一通报,早惊动了主持赞宁大师,亲自出门迎接。
虽说该寺与皇家关系匪浅,住持更是经过皇帝敕封,但毕竟不敢怠慢朝廷命官,况且是崇简这样的朝中新贵。
“赵居士亲临敝寺,有失远迎。”
赞宁双手合十道。
“叨扰大师清修,在下来此,是想会会前些时日来这里的日本僧人奝然。”
崇简逊谢着解释来意。
“原来居士与奝然大师有旧,失敬失敬。”
赞宁这话听起来发自肺腑,不像是先前的客气。
这奝然在僧人中很有名望?
见崇简有些错愕,赞宁连忙解释。
“居士有所不知,这奝然和尚来到这里后,参禅打坐气度超凡,讲经说法每每出众,令阖寺僧众膜拜不已。就是小僧,也颇受其开益。”
赞宁这番话,倒是令崇简有些惊讶。
“这个,他语言不通,久处化外,居然能有如此之修为,能够开解大师?莫非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
崇简下意识问道。
“居士莫非是怀疑阖寺僧众的眼光,或者质疑贫僧的品行?”
赞宁一下不高兴了。
“说哪里话,大师误会了。”
崇简意识到自己来自后世的思想下意识流露,伤害了高僧的感情,立马摇手要做出解释。
“善哉善哉,贫僧妄动无名,惹居士笑话了。”
赞宁作为高僧,对情绪的调整把控自然不在话下。
“其人虽然不通中土语言,但精神气度卓然不凡,加之常年诵读汉文佛经,文字交流全然无碍,即使那两个通译不在,与贫僧手谈也甚是欢畅。”
赞宁这里说的手谈,应当是指笔墨交流。
崇简一愣,不过,想到赵二对此事的重视,念头一转,庚即有所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