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哪里都好,我平静地睁开眼,盯着头顶上方的床幔。</P>
床罩、床幔,靠床的墙,皆被同一花色覆盖,它们是青绿色的。床的两边挂着两位我并不知道名字的女士的画像,似乎外祖父从拍卖场拍下它们后就不会再管这些画有什么含义。“房间一直都是为你准备的,只是想让它看上去更漂亮些。”</P>
爸爸不喜欢外祖母的装修风格,他认为全是碎花的房间太惹眼,也很凌乱。“但是你妈妈也是这么装修我们戈德里克山谷的家的。”爸爸说,“你也喜欢这样的风格——我该怎么说?这也算是基因里的遗传吧。”</P>
温斯在房间里碎花沙发的扶手上伫立着,两只大眼睛紧盯着我。</P>
“早上好啊,温斯。”我说,“今天是圣诞夜。”虽然我并不能知道温斯是否对【圣诞夜】的意义表示理解,但每年我都会这么说。</P>
雪枭啄着自己的羽毛,发出带着尾调的咕咕声。</P>
远方传来钟声——那是镇上的礼拜堂。我跑到窗户边,打开了窗,把头伸出去。没有大雪,没有风在煽动。天色明亮、天光清朗,这样的天气只叫人欢欣、愉悦,浑身的疲惫都被涤荡洗净。隔着两层楼,皮埃尔——庄园里的园丁,正拨弄着那一簇花园。</P>
“早上好,皮埃尔!”我大声喊着,皮埃尔从一堆萧瑟的叶子里抬起头,“早上好,莱尔。睡得还好吗?”他干瘪的脸上有着最和蔼的笑容,它正对我绽放。</P>
“我做了一些梦,不过还好。”我说,“外祖母和外祖父醒了吗?”</P>
“他们刚从镇上回来。”皮埃尔说,“这个家里除了你没人会睡到十点钟才醒,莱尔。”</P>
“噢——不许这么说!”我恼羞成怒地喊道,“在国外上学真的很累,我需要宽容!”</P>
实际上,虽然我和柏图斯的用人们向来以朋友的方式相处,我也把他们当长辈来看待——但整个柏图斯知道我会魔法的也只有外祖父母。根据《国际巫师联合会保密法》。这在过去几乎导致了麻瓜和巫师的社会完全的隔绝。然而放在今天,这样的法律或许不再适用,考虑到麻瓜社会是如何日新月异——而巫师们趑趄不前,近乎痴迷地守着自己的魔法。</P>
“虽然天气没什么变化,但你还是需要提醒埃克托尔。”</P>
下了旋梯,我穿过右边的走廊,看着外祖父从拍卖场带回来的各种雕塑和画像——它们大小不一,连摆放也毫无章法,但是每当外祖母提出不满,外祖父就会说这是“抽象”的美。“你不能让这个家里没有一处是我能自己安排的。”外祖父这样控诉说。</P>
尽头是起居室。这里也如我的房间一般,处处是精雕细琢的花纹和复杂多变的纹路样式,靠着出口的墙边立着三扇落地窗,白色的及地窗帘被拉起,透过窗户能看到庄园正面的景色。</P>
大理石壁炉就在出口的左边,整个起居室的布局,从沙发到桌子,几乎只为了受到它的温暖而布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