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客到~”</P>
“灵前止步~”</P>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P>
“上香~”</P>
“未亡人谢礼~”</P>
刚刚恢复意识的张乐,耳朵里传来的,就是这样一阵乱纷纷的声音,夹杂在刺耳的唢呐声中。</P>
万种乐器,唢呐为王。</P>
不是升天,就是拜堂!</P>
张乐脑海深处,莫名其妙多了这两句话。</P>
我在哪儿?</P>
阴曹地府么?</P>
耳边不停响起的苍老嗓音,是牛头马面,还是阎王判官?</P>
意识海中毫无征兆的,多了一个词:大指客!</P>
跟先前出现的四句话一样,张乐完全不能理解,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P>
或许是阴司里的官职名称!</P>
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张乐明白了目前的处境。</P>
自己被人从楼顶推下,绝对是死的不能再死。</P>
现在传到耳朵里的,大概是葬礼上的场面。</P>
张乐害怕的同时,心里也有一抹好奇。</P>
毕竟,不是谁都有这种幸运,能亲自参加自己的葬礼!</P>
我现在,不会已经被烧成灰,装进小盒子里了吧?</P>
张乐试着想动一下,发现除了意识之外,完全感受不到身体其他部位的存在。</P>
唉,我果然是死了!</P>
耳边传来细弱箫管的嘤嘤哭泣声,大概就是指客嘴里的未亡人。</P>
不对啊!</P>
自己光棍儿一个,哪来的什么狗屁未亡人?</P>
张乐脑海深处,倏然闪过一个消瘦的身影。</P>
等他要念出对方的名字,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P>
意识深出,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疼得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P>
或许,我已经喝过孟婆汤,忘记了尘世种种。</P>
张乐的情绪有些低落。</P>
鼻子里有点燃的香味传进来!</P>
不好闻,却也不是很难闻。</P>
张乐在心里苦笑:看来做鬼之后,除了耳朵鼻子之外,自己其他部位的零件儿,都不好用了。</P>
大指客抑扬顿挫的声音,继续回响在耳边:</P>
“有客到~灵前止步……高桂霞,你来干什么?”</P>
苍老的嗓音里,带着极力压抑的怒火。</P>
一个尖酸刻薄的妇女声音,在耳边响起:</P>
“呦,老根叔,我们家老黄,好歹也是咱荒草岭大队的会计,难道这张家,是龙潭虎穴不成,我来不得?”</P>
张乐确认,自己从来不认识,这个叫高桂霞的刻薄女子。</P>
苍老嗓音似乎不想把事情闹大:</P>
“高桂霞,你男人好歹也是咱荒草岭,有头有脸的人物,</P>
张家小乐已经不在了,你还追到家里来闹,难道不怕被乡亲们,戳脊梁骨么?”</P>
刻薄女子声音陡然变得尖利起来:</P>
“张老根,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我来张家吊唁,顺便催一下别人欠我家的钱,有什么不对?”</P>
面对这种蛮不讲理的泼妇,张老根说不过她,嗫嚅了两句,沉默了下去。</P>
虽说自己跟张乐是本家,却也犯不着为一个死人,得罪村里最有权势的黄家。</P>
更何况张乐的父亲,的确是欠了黄家的钱。</P>
父债子还,天经地义!</P>
高桂霞说的,倒也没错。</P>
原本还在嘤嘤哭泣的少女,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大声道:</P>
“桂霞婶子,你家的钱,是大山叔借的,与小乐哥无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