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伸出食指去探桃乐丝的呼吸,持续了半分钟之久,才确定——桃乐丝果然断气了。</P>
寅成啊,你终于可以好好生活了。安德鲁心想。</P>
沾有勖夫人指纹的杯子从桃乐丝所处的位置滚到房间角落,地上是一串水渍。看来她还没有喝完那杯有毒的水,就已经发作身亡。</P>
安德鲁满意地离开了桃乐丝的房间,下楼梯时,他盘算了一下对调查组的说辞:勖夫人出于遗产利益毒杀桃乐丝,而后失足或难以接受自己杀人的事实而自尽,尸沉大海。嗯,就是这样。</P>
可是,勖夫人的真正死因究竟是什么呢?安德鲁想不明白。虽然这对于他的计划已无甚影响,却仍令他移不开心结。</P>
如果是自尽……不,实在想不出勖夫人有任何自尽的理由。失足?她昨晚明明还叮嘱自己如果感觉到她面临危险,要过去帮她脱险,她那么惜命,怎么会跑到距离建筑几十米远的崖边晃荡呢。那就是桃乐丝对她下的手了?可是,就像和寅成一起计划的一样,甚至要给她编造一个理由。</P>
更何况,有一个秘密,只有安德鲁知道,不仅世俗社会无人知晓,甚至到连户籍部门都不知道的程度。</P>
那就是,桃乐丝是勖夫人的亲生女儿啊,桃乐丝有什么理由杀了她的母亲呢?她和她母亲是利益共同体。想到这,安德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P>
那就只能是寅成了,这一点他也和寅成捅破过,在活人里,他和勖夫人是唯二可直接继承勖先生遗产的人。他们是真正的竞争关系。</P>
可是,寅成是在什么情况下,把勖夫人丢到海里的呢?昨天勖夫人那样嘱咐,自己也确实留心了走廊那边的动静,并没什么可疑的情况。那么,勖夫人应该是自己主动去和寅成见面了?也或许只是她出去散心碰到寅成,然后寅成临时起意……</P>
尸体在海里,看不出是被弄伤丢下海还是直接扔到海里淹死的。</P>
由于沉浸于思考,安德鲁差点被自己绊倒,从台阶上跌下去。</P>
回到大客厅,寅成瘫坐在沙发上,看到安德鲁回来,开口问:“怎么样?看见了吧?接下来,就是等调查组来了,还有几天。真希望那个司机早点过来,发现我们被困的事情,那样可以少等一段时间。”</P>
“也许吧。”安德鲁说着,瞄了一眼之前递给他的半杯水,仍然原样放在桌子上。</P>
寅成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解释道:“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不到最后一刻,就都还不好说。”</P>
安德鲁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算了。”</P>
“保险起见,我们是不是……是不是最好各自回各自的房间呢?”寅成提议。</P>
“是个好主意。不过你在主楼这边,千万不要破坏所有的案发现场,以防节外生枝,或者功亏一篑。”安德鲁嘱咐道。</P>
“当然。”寅成用力点点头,给了安德鲁一个放心的眼神。</P>
安德鲁从食物柜里拿了很多包装好的食物,往副楼走去。</P>
安德鲁前脚刚走,寅成就把主楼的门落了锁。</P>
接着他回身看看四周,又仰头看了看头顶,他实在不想回到那两个此刻必定恨他入骨,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女人所在的二楼。</P>
天已完全黑了下来,寅成给自己倒了一杯洋酒,打开唱片机,放起轻松的爵士乐。真希望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前,自己不要发疯。</P>
三首曲子过后,一杯酒已见底,困意袭来,寅成直接歪在了沙发上。朦朦胧胧间,他摸到裤子口袋里有一张纸条。</P>
纸条,让他想起了死了的那个女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