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瘸着腿还要到哪里逛？”</P>

“大人有大人的事情，小孩别管。”</P>

“……”</P>

发糕一路踢着小石子离开了，孔幽目送着他远去，直到看不见了，他才跛着脚出发。</P>

同门看见孔幽这可怜的样子，再想想之前祭堂发生的事，对他多了几分同情。</P>

“大师兄！”</P>

“师兄你去哪，我们扶着你去啊？”</P>

孔幽微笑摇头，表示他自己能行。</P>

看上去真是脆弱又坚强。</P>

等他走出去一段，还能听见那两个弟子在小声议论。</P>

“大师兄真是太客气了，都伤成这样，还不让我们帮忙。”</P>

“据说大师兄的脚，是为了救不小心掉入千诛阵的弟子才伤的。”</P>

“果然是心地善良的大师兄。”</P>

“可惜啊，就是现在实力退步得太厉害了，啧啧。”</P>

“心地善良”的孔幽越走越偏僻，身边跟他打招呼的弟子从四五个，变成一两个，再到没有。</P>

他的周围逐渐被幽森的密林包围。</P>

沿着这个方向，只有一个目的地。</P>

降魔塔。</P>

月色下的它更显得诡谲妖媚。</P>

孔幽知道入口在哪里，但他并不想进。</P>

这种阴气极重的污秽之地有什么好进的，再说他现在也不想看到穆若雪那张脸。</P>

他的五感通达，能听见少女在里面虚弱的哭声。</P>

能哭，说明还活着。</P>

没死就行。</P>

这样就死了，未免有些无趣。</P>

不过孔幽来到这里，不是为了了解穆若雪的状况。</P>

他是要弄清楚，霍茗一到底经历了什么。</P>

孔幽负手站在月光下，面对着这座诡异森冷的塔。</P>

里面再次传来或男或女、或尖锐或低沉的说话声。它们交织在一起，传入孔幽的耳畔。</P>

嘻嘻……又来了一个……</P>

这位可是大人物呢……嘻……</P>

你来做什么……该不会是想我们了吧……嘻嘻……</P>

关在这里的小姑娘……难道是你相好……罪过罪过……差点就吞了她的灵魂……</P>

妖魔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它们的嗓音带有一种魔力，能让定力不强的人，轻而易举地被它们的话牵着鼻子走。</P>

但死在孔幽剑下的魔有几百个了。这点雕虫小技，对他而言还不够看。</P>

他不想和这些污秽之物多加纠缠，于是开门见山。</P>

“今日傍晚是否有个少年来到降魔塔。”</P>

什么少年，不晓得呢……</P>

哪有什么人会来看我们呀……我们在这里……孤单着呢……</P>

嘻嘻……孔道长求我们……我们就告诉你……</P>

孔幽微微皱眉，随即舒展。</P>

他也轻声地笑。</P>

“我劝你们老实回答。当初把你们关在这里，只是为了给鸦首山装点门面。毕竟这山不镇着几只大妖，都算不得什么名山。</P>

如果哪天我想开了，觉得你们没用了，我也可以随时还这里一个清净。”</P>

他用看似开玩笑的口吻，说出了不开玩笑的话。</P>

妖魔们听懂了他的威胁之意，回忆起过去种种，有一瞬间的静默。随后又开口。</P>

孔道长……别这么严肃呢……我们都是老相识了……</P>

你问那个胆小的少年人呀……我们确是见到了……</P>

我们和他说呀……说的是这塔中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