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糕。”</P>
压在孔幽身上的这团就是龙须酥。几月未见,它长得比之前还要巨大。</P>
幸好它会自己缩小。孟筏诰双手把它拎起来的时候,它懒趴趴地挂在少年的手臂上,慢慢变成环抱的大小。</P>
孔幽坐起身来,揉了揉被撞疼的后脑勺。</P>
发糕从龙须酥雪一样的身子后面探头,突然眼眶红了。</P>
“大师兄,你真的还活着。”</P>
一句话,把孔幽都说得愧疚了。</P>
孟筏诰是不会埋怨孔幽欺骗他的。事实上他曾经无数次地祈求,如果那场大火,只是一个玩笑就好了。</P>
他知道许禄延在瞒着他一些事,无论怎么追问都不告诉他。</P>
后来,孔幽在廊试被揭穿身份,消息传到鸦首山。</P>
孟筏诰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P>
他忙不迭地收拾行李,从鸦首山离开,来到瑶台。</P>
中间还迷了几次路,但最终,还是出现在了孔幽的面前。</P>
大师兄看上去虽然十分狼狈,但他是活生生的。</P>
连日来的紧张与疲惫,和怕希望落空的担忧,在此刻释放出来,让发糕汪地一声哭出来。</P>
孔幽吓了一跳。</P>
“发糕,别哭,我知道我这事做得很过分。”</P>
孟筏诰呜噜噜地哭,龙须酥从他的怀里爬出来,盖住他的脸。</P>
“呜呜呜。”</P>
这下发糕想哭都哭不出声了。</P>
孔幽有点哭笑不得,他把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扶着他在椅子上面坐下。</P>
发糕随意地用龙须酥抹了把脸,再把它抱下来。</P>
孔幽端详着少年,发糕消瘦许多,五官变得清俊分明。</P>
虽然现在人长得俊秀了,但孔幽还是会怀念那个胖墩墩的他。</P>
人不是无缘无故消瘦下来的。</P>
孟筏诰很快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师弟了。</P>
他问孔幽过得好不好。</P>
孔幽点点头。</P>
“鹤云宗的人都很活泼,说话也风趣,跟他们相处很自在。”</P>
这句话里面加了亿点美化。</P>
孟筏诰不像小时候了。若是换作以前,他一定会嚷嚷着要跟大师兄一起去。</P>
但现在他只是笑笑。</P>
“那就太好了。”</P>
发糕成长得太快,孔幽甚至有些无法适应。</P>
“发糕,你想来这里吗?”</P>
这次换他主动问。</P>
“我想,”发糕老实点头,“但我知道,师兄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P>
所以他会等待。</P>
孟筏诰没有在这里逗留太长时间,他说现在许禄延还在山中,扮成他的样子。</P>
“嗯?”</P>
孔幽愣住,孟筏诰摸了摸后脑勺。</P>
“我走得匆忙,也没有办法,就临时拜托他帮帮忙。”</P>
孔幽走后,两个少年虽然还是不对付,但他们之间维持着一种默契,在察觉到对方需要帮助时,就会默默地伸手。</P>
发糕只见了孔幽一面,但是他把龙须酥留在了这里。</P>
“龙须酥留给师兄,如果你受伤了,它能帮师兄治疗。”</P>
清晨,发糕站在月门处,对孔幽挥挥手。</P>
“等到师兄实现了心中所愿,我们再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