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余禾远去的背影,鲁佘皱眉道:“丞相,这种阴险之人为何还以礼相待?”
李斯面色一冷,斥道:“胡言乱语!三公岂是你能议论的?”
鲁佘张了张嘴,低头不言语了。
李斯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就你这个性子,真不知道老夫死了之后你当如何!”
“丞相……”
“回相府。”李斯打断道:“记住,今后仍要与御史系的人以礼相待,起码面上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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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章台前殿,我径直往后宫而去。
洛云宫内。
自我回来后只见过李诗云一面,上次见面也只是简单聊了几句并未留宿。
李诗云成熟了许多,待人接物颇有风度。
“陛下今日怎么来了?”
我笑了笑,招手道:“近前来。”
李诗云愣了一下,点点头在我旁边坐下了。
“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的看法,尽可直说。”
李诗云美眸闪动,轻声道:“陛下请说。”
“韩非子读过吗?”
李诗云秀眉微蹙,沉吟道:“倒是读过,只是一知半解而已。”
“扬权篇作何解?”
李诗云有些疑惑,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跟她讨论韩非子。
思考良久后谨慎道:“妾以为其中‘夫物者有所宜,材者有所施,各处其宜,故上下无为。’最能体现韩非子的治国之道,治理国家应该任用贤能、因材所施,这样臣子才能处理好政事而使君王无忧。”
“那权力呢?使鸡司夜,令狸执鼠,皆用其能,上乃无事,君王既然都无事可做了,又如何保证权力在自己手中?”
李诗云有些为难道:“这……妾未曾考虑过……”
我缓缓道:“权力就像衡,生来就是要平衡的。”
李诗云不解道:“陛下的意思是?”
“皇帝手中的权力必然要分给下面的人。如果只分给一个人,那这个人其实就相当于皇帝,无法保证他的忠诚;如果分给两个人,这两个人就会选择依附皇帝,以求使自己手中的权力比对方更大一些。
皇帝要做的,就是平衡手下臣子的权力,让他们的权力始终维持在同等大小,这样他们才会对皇帝忠心。臣得树人,则主失党,若是他们无法直接从皇帝手中擢取更大的权力呢?党争便是其法。”
李诗云还是有些不懂:“可他们只是臣子,就算结党又如何对抗陛下呢?”
我呵呵一笑:“以史为鉴,此例不缺。”
最典型的如牛李党争、新旧党争,既然从皇帝手中得不到想要的权力,那只好把那些分走权力的人斗下去,让皇帝不得不用自己!
我起身看着她,毕竟年纪还小,没经历过朝堂上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我今日来就是告诉你,一者,凡事谋定而后动,没考虑过得失的话不要随便说出去;二者,既为女君当谋其政,不要随意表现出对某个臣子的倾向,哪怕是你的父亲。我问余禾君子九思作何解,他答失其末四,我希望你也好好思考一下。”
李诗云大概明白了我说的什么事,正在愣神之际,我回头道:“今晚我过来,朕需要一个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