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华的声音传来“亥时中了。”

我伸了个懒腰，微笑道“今夜都辛苦了，朕命人准备了宵夜，一起吃点再回去吧。”

四人呵呵一笑“谢陛下！”

很快有人将几碗粥和几碟小菜端了上来。

吃饭的间隙，章邯突然道“陛下，臣想调一个人回咸阳。”

我应了一声“谁啊？”

“著且！”

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我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抬起头看向章邯。

冯劫和余禾也惊愕地抬起头，李由则在努力回想，毕竟当年李由还在三川郡，可能听说过这件事，但并不是很了解。

“为何？”

章邯轻叹道“将兵成立以来，臣手下的官吏用得顺手的不多。臣听吴剑和蒙将军说，著且自从被贬到上郡之后每思己过皆悔恨不已，常常对陛下怀有愧疚之心；在军中这十几年来，每战皆身先士卒，后升任军侯，治军严明、领兵有方。臣想着陛下是否能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到将兵效力。”

我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谁在你那里说情了？”

章邯连忙放下手中的碗筷，惶恐道“陛下明鉴！绝没有任何人为他求情！臣只是觉得此人或许可以为大秦、为陛下发挥更大的用处！其实蒙将军离开长城之前就多次提到过他，说此人还是有些才能的，放在上郡着实可惜了，此事蒙将军和吴剑都可以为臣作证！”

看着章邯惶恐不已，我缓缓道“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既然你觉得他有用，让他回来吧。”

章邯松了一口气，连忙拱手道“臣代他谢过陛下！”

接下来几人都安静地吃饭，没人再说什么。

吃过饭后，四人起身道“天色已晚，陛下早些歇息，臣等告退。”

我点了点头。

四人转身向殿外走去。

我在案前坐了许久才回到偏殿歇息。

当年的事的确也怪不到著且头上，谁能想到朝廷的护军都尉、大秦的肱骨之臣竟然会谋反，而且在卫尉营中还有个内应。

只是刑中的死始终让我有所芥蒂，嬴兰落得个孤苦伶仃的境况更让我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

十几年过去了，大秦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该放下的也应该放下了。

————

四月初，著且从上郡回到了咸阳。

章台后殿。

著且恭敬地站在旁边，上郡十四年的边关生活让他沧桑了不少，整个人变得更加沉稳内敛。

“臣谢陛下隆恩！”

我点了点头，缓缓道“你在上郡的事朕都听说了，以前的事要引以为戒，朕给你这次机会，希望你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著且双眼一红“这十几年来臣一刻也不敢忘！”

看到他这副表现，我也有些于心不忍，十四年，人生有几个十四年！

轻叹一声道“去找章邯吧，听他吩咐，你这次回来有他的进言。”

“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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