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劫看了看窗外,解释道:“这还是有张泗源在前面清道,不然的话起码要一个月才能到,临洮到武威这一段本就山高路险,河西道才修建了十分之一不到,十五天不慢了。”
我点点头,从车马的颠簸中就能感觉出来。
“看来我决定止战三年、全力修路的国策是对的。”
冯劫又是一句马匹拍上:“陛下万世之功!”
我轻轻敲击着手中的奏报,思考了一会开口道:“去,告诉张泗源,不必刻意清道,只需车队行经时止步让行便是。”
冯劫这次倒是正经了,拱手道:“臣代黔首谢过陛下!”
随即探身出了马车。
又走了两天,马车中堆积的奏报几乎占了半个马车,因为道路越来越颠簸,我晕车了!
无奈只能从马车中出来骑马前进。
好在天气越发暖和,穿着不加棉的长袍既不闷热也不寒冷,骑马的视野更加开阔,倒是舒服。
因为骑马,车队行进的速度快上许多,原本计划十五天才能抵达武威,在第十一天的时候已经能远远看到武威城了。
武威郡守早就派人来迎,次日一早车队便进了武威城。
孟瀚宇在得知我要前往西域时就从张掖赶了过来,领着卫统和武威大小官吏在城门外五里迎接。
距离大朝会时间没有过去多久,没有跟他多说便一同赶往武威。
到达武威后我简单了解了一下武威的情况,如今的武威商贸繁盛,几乎是来往客商必须停留的地方,因为往陇西的一段很难得到补给,无论是西去还是东归,必然要在武威补充水粮。
武威的繁荣超出我的预料,所以没有多做停留,歇了一晚便带着孟瀚宇一起去了秦昌。
二月初,车队抵达秦昌城下,柴峰同样早早等候在城门处。
我在城门口止步,抬头看去,秦昌城比武威城更加高大雄伟,与武威不同的是,秦昌城多了一丝沧桑感,下半截有些地方分布着暗红色的红斑。
我满意道:“不错,朕原本以为武威城会是最雄伟的,今日一见这秦昌城倒是出乎朕的预料。”
孟瀚宇微微一笑,感慨道:“当年木儿帖突袭秦昌时,这城墙还未完全建成,即便如此,若是没有这城墙,恐怕河西早就落入匈奴人手中,也无今日河西、西域之繁荣。”
我回身看了他一眼,好奇道:“当时修到了什么程度?”
孟瀚宇眼神瞥向柴峰,柴峰立刻会意,浑厚的嗓音响起:“回陛下,陛下请看那些红斑。”
我扭头看去,只是瞬间便反应了过来,沉声道:“这些红斑……”
“陛下英明,是当年守城留下的血迹。”柴峰的表情变得有些沉重。
“有匈奴人的,更多的是秦昌兵士、黔首的,那一战秦昌四千人迎战木儿帖七万骑兵!
说是一天,其实也不过两三个时辰,四千人便战死三千有余!
仿佛流之不尽的鲜血将未完工的城墙整个染成了刺眼的暗红色!战事结束后臣让人用水洗、用刀刮,可血已经浸透了城墙,还剩下这些红斑怎么也去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