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P>

郁成也没什么关子好继续卖的。</P>

他缓了缓后说：</P>

“那时云引就要撑不住了，虚弱地伏在我的膝上对我说她这一生都是错。下山是错，爱上那个人是错，遇上你、遇上我也都是错。但她不悔。因为她真正爱过了，也真正恨过了。再没有什么可遗憾的。她只是放心不下辞儿！”</P>

郁成低头，大手在郁新辞的小脸上轻轻地抚了抚。</P>

看着她的小脸，郁成含着泪继续说：</P>

“郁宁，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云引为什么会错过她那个人吧？你应该更清楚这世上有谁会容不下辞儿吧？</P>

云引因你而死，却到死都在费心救你，为你着想。你但凡有点良心，是不是该为她的女儿做点什么？”</P>

“我……”</P>

郁宁抬眸，看向郁新辞那张与季云引一模一样的小脸。</P>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P>

对郁新辞再没有了杀心，只有无尽的愧疚。</P>

对她阿娘的愧疚、对她的愧疚……</P>

郁成看在眼里。</P>

适时说道：“我知道你知道的。云引的事情你远比我更清楚。我能力至此，在那个人面前是护不住辞儿的，可你不一样！”</P>

他盯着郁宁，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P>

确系郁宁已经被他说动之后，才再开口，“你该清楚，一旦让那个人知道了辞儿的真实身份，辞儿就危险了。”</P>

“我……”</P>

“你这条命是云引续下的，这辈子你欠云引太多，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若你能护得辞儿平安，到了地下，也算是有脸见她了。</P>

至于我方才激你喝下的霜露白并不足为惧，因为那是云引精心调过的，毒性没有原来的配方那么强，你功力深厚，要不了你的命。”</P>

但他不会武功，所以他会死。</P>

不过他很高兴，因为熬了这么多年，他终于能闭眼了，终于能去地下找他的君琢和云引了。</P>

郁成笑了起来。</P>

笑着笑着，呕出的血一下子就不受控制了。</P>

原来他给自己加的药份量本来就比加给郁宁的多。</P>

加上没有内力，压根抵挡不住。</P>

郁新辞和郁怀逸一瞅，当即慌神，只能大声呼喊着付修融和猛叔的名字，却不见二人的身影。</P>

“辞儿，逸儿，别怕，也别哭。阿爹是真心想死。你们阿娘去了的这些年阿爹一个人过得太苦了，实在是太想太想你们的阿娘了。”</P>

人都道他福气好。</P>

家里有那么多漂亮的女人。</P>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P>

走进他心里的一直以来都只有君琢和云引。</P>

他碰过的，也只有她们两个。</P>

他忘不了的，也永远只有她们两个。</P>

想到她们，郁成笑得无比开心。</P>

他对两个孩子说：</P>

“今日往事皆了，你们身边的威胁暂时也算是解除了，阿爹就任性这么一回，撇下你们去地下找她们了。可惜、可惜柔儿不在，阿爹不能再见她一面！”</P>

郁成倒了下去。</P>

倒在郁怀逸和郁新辞的怀抱里。</P>

他一手抓住郁新辞的小手，一手握住郁怀逸的大手，眼中热泪滚烫。</P>

“阿爹！”</P>

“逸儿，你成熟稳重，阿爹没什么不放心。只是伴君如伴虎，无论何时，终须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知道吗？”</P>

“嗯，儿记住了！”</P>

郁怀逸也湿了眼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