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禹没有看她，只是也依样靠在床头，看着前方的一片虚无，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P>

他的看法和自己不谋而合，又补充了自己遗漏的部分。</P>

陆焕斜眼看了看他，心里一动。</P>

她有了一个主意。</P>

……不如就这样，让陆禹去国外。</P>

至少，他确实是一个在工作上得力的伙伴，而调任国外，他对产业核心的影响也变得更可控。</P>

而且……</P>

他对自己这么忠心，不会撂挑子不干。</P>

陆焕眸光闪烁。</P>

“没想到你对海外事务也很关注。”她勾唇一笑。</P>

“和陆扬监理有时候会有这方面的闲聊，了解的不是很深。”</P>

看来，有关陆禹的职位安排，陆扬恐怕也会支持。</P>

那就干脆调去国外好了。不剔除他的陆家佣生养子身份，也维持住了基本的体面和距离。</P>

这不是最好的结果了么？</P>

她现在得学着更沉稳一些。</P>

不该随时把鱼死网破放在第一位。</P>

也许，很多事过了“追诉期”，结果和起因就慢慢变得不再对等了吧。</P>

她不愿意再去想有关陆禹的事，把光线调的暗一些，闭眼睡觉。</P>

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的手被轻轻地握住，两片柔软的嘴唇像谨慎的蜻蜓一样一瞬地触碰，又离开。</P>

她转头看了眼枕头，果然陆禹整个人缩进被子下了。</P>

她听见羽绒薄被下他好像在笑。要不然，那些急促的气声除了笑还能是什么呢？</P>

哪怕他在哭，她也没法去安抚他的神经质。</P>

黑暗里，他用极低的声音不断说着“对不起，对不起……”</P>

不一会自己这只手已经被攥得潮乎乎了。</P>

他的泪浸湿了指缝。</P>

陆禹他……又在为什么而道歉和哭泣？</P>

他总是一边道歉，又绝不悔改的继续下落，从不回头。</P>

看来疯病又犯了。</P>

她干脆重新闭目休息，任由他攥着那只手抽泣。</P>

无论如何，她心里已经给出了最后期限。</P>

天将亮的时候，陆禹轻轻下床。他在微光中愣愣地看着那张精致的睡颜，眼中都是决然的神色。</P>

陆焕，也许从头到尾就只有一种办法能拴住我们彼此。</P>

我已经找到可以永远在一起的方法了。</P>

……你恨我也没关系，反正，</P>

我会把命还给你。</P>

他起身穿衣，下楼梯，最后轻轻带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