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筝道:“难道是阿蕴吃不了苦?”
卫琼支支吾吾,想说自己是一点儿苦都不想吃。大母也不看看她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从前睡到日上三竿也没人说,现在天刚亮,就被人喊起来。
明明大母都说可以不用过来请安!
宋夫子还如此严苛……
卫琼被乳母连哄带劝从被窝捞出来的时候,困得眼皮子都睁不开!
不敢相信,以后宋樾长住卫平侯府,她过得是什么日子!
光是想想,卫琼就要开始嚎了。
“三娘子这是在做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卫琼立马条件反射站直身体,也不哭唧唧了,一脸乖顺道:“阿蕴拜见夫子。”
阮筝和卫瑾等人脸上不约而同闪过笑意。
宋樾不跟阮筝客气,直接道:“你去用朝食吧。至于几位娘子,想必已经用过了,就随我过来上课吧。”
卫琼只觉人生一片灰暗。
但是她这脾气大半随了安阳郡主,又娇气又怂,对阮筝还能撒撒娇蒙混过去,对着宋樾……
她看见她板着的那张脸都害怕!
哪里还能说出其他话来。
卫琼怂怂地跟在卫珍屁股后头往外走,也不敢做宋夫子离开的美梦了,只奢求她不要听见自己说的那番话。
见状,云因跟阮筝道:“咱们三娘娇气归娇气,可还是能吃苦的。”
阮筝笑了笑,那是因为卫琼不傻。
小姑娘那点心思浅而易见,她知道就算自己喊苦,祖母也不可能让她轻而易举蒙混过去。
否则,阮筝又何必大费周章将宋樾请来呢?
宋樾今日教几个孩子抚琴。
阮筝听着隔壁院子传来的魔音,不用想也知道是卫琼的手笔。她装作没听见,吩咐厨房多做一些好吃的给孩子。
严格归严格,适当的鼓励也是要的。
午憩之后,卫瑾将自己的功课带来给阮筝检查,顺便说起袁氏怀孕的事情。
“兴许是阿耶找袁氏说了什么,她便过来寻宋夫子诊脉了。原本还想给大母您请安,听说您在午憩,就又回去了。”
卫瑾只差没有明着说,袁氏是故意挑的大中午这个时间过来。
她是准备用肚子里那块肉陷害阮筝,但不是现在。
袁氏心知肚明,自己这个婆母有多厉害,若是被她发现端倪,恐怕自己就没命了。
所以她现在对阮筝是能避则避。
更何况,就算这胎没有任何问题,袁氏也不想每日晨昏定省,过来给阮筝请安。
顺风顺水十多年,袁氏早就习惯了这舒坦日子,哪里能受得了点头哈腰、伺候别人的苦?
还好她现在怀孕。
有了肚子里这块肉,卫平侯只差没把她供起来,就算昨日因为宋樾那几句话而颇为没脸,也不过是发发牢骚。
袁氏捂着肚子喊疼,卫平侯便紧张得不行,转眼又将自己说的话抛之脑后。
如今天大地大,都没有袁氏肚子里这块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