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走后,阮筝瞥了一眼孙女,虽是询问但语气肯定道:“是你做的?”
卫珍和卫启齐齐看向卫瑾。
卫珍还好,并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卫启却是心头一跳,心想长姐看着云淡风轻,倒也是个极为记仇的性子。也是,谁让袁氏母子害她乡下吃苦受罪整整十年呢?
“是。”卫瑾承认了。
阮筝没有责怪,只问道:“尾巴都处理好了?确保不会留下任何证据吧?”
卫瑾抿嘴,虽然知道祖母不会怪她,但听到这个话,心中还是忍不住生出一丝隐秘的喜悦。
“都处理好了。”她道,眉眼微垂,遮住了与平日截然不同的冷漠情绪。
卫瑾轻声细语道:“儿其实并未做什么,赌坊是袁大郎自己要去的,加注也是他自己选择的,儿顶多只是让人透露了袁大郎的身份,使得赌坊主人亲自出马,引袁大郎心甘情愿进圈套。”
阮筝道:“她到底是你的亲生母亲。”
顿了顿,又道:“下回再有这种事情,让别人去做。”
卫启暗暗发笑,还以为祖母会劝卫瑾不要这般心狠手辣、穷追不舍,没想到,还是护短得紧啊。
阮筝温声教导几个孩子,“碰到事情不要想着自己去做,你们有卫平侯府这个靠山,便要学着依靠家族。就算不愿让父母知晓,总归还有大母在。大母手里头还有些人手,若要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吩咐他们就是。”
“尤其是阿希。”
卫瑾虚心受教,“大母请说。”
阮筝道:“你如今是卫平侯世女,平京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行事要更小心些才是。”
阮筝不是不相信孙女的能力,这种事情到底不光彩,但凡泄露一丝半点,总会对卫瑾的声誉造成一定影响。
更何况,阮筝还要卫平侯心甘情愿把家主之位交给女儿,若被他知道,卫瑾如此穷追不舍,非要置生母于死地,就算卫平侯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也会留下一个疙瘩。
阮筝要把所有的隐患都掐死在摇篮。
几个孩子齐声答应:“是。”
待他们都下去,阮筝看向云因,“去查查袁氏母子被卖到何处,事无巨细告诉我。”
云因答应一声,问道:“娘子可要替大娘解决了他们?”
阮筝笑了一下,解决什么?别人动手,总归没有自己动手来得解恨。区区小事,她叮嘱两句也就罢了,哪里需要一直干预。
孩子都已经这个岁数,若是一直护在羽翼之下,什么时候能长大呢?
阮筝要做的,就是确保卫瑾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以及,在最大程度上让袁氏母子得到应有的报应。
云因办事很快,没有几个时辰便回来禀报阮筝。
袁氏虽然身体不好,但胜在长了一张楚楚动人的脸,被有个商贾看中,毫不犹豫花了几千贯买回去做洗脚婢。
说是洗脚婢,其实跟妾没什么区别。
大魏律法明确规定,什么身份办什么事,便是官员想要纳妾,那也得看品级地位,至于庶人?压根就没有纳妾一说。
只是上有对策,下有对策。不纳妾,买点丫鬟回家伺候,总是可以的吧?朝廷又不禁止人口买卖!
于是乎,袁氏从原先高高在上的侯夫人沦落和离归家的妇人,又因为袁家人的冷血无情,被充作贱籍,为人奴婢。
一般的下人,签的是卖身契,攒够了钱财或许还能换得一个自由身,从此变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