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筝有些意外,淡淡道:“不是说当时昏厥以后,还死死抓着四皇子的衣服不放吗?”
卫瑾搀扶祖母坐下,不似一般女郎纤细白嫩的双手轻轻捏着阮筝肩膀,笑道:“阿蕴那时候被吓坏了,哪里知道什么是什么?幸而附近也没什么人,唯一看见的几个,珠珠也都已经打点好。”
话锋一转,又道:“不过阿蕴这孩子,也确实该好好磨一磨性子了。整个家里,她最听大母的话,还得您出马,才能降服得住她。”
云因让人端了碗厨房刚煮好的雪耳粥过来,梵音寺的素斋胜在清淡二字,坐了几个时辰马车,也消化的差不多了。
“娘子先用着,若是想见三娘过来问话,奴去唤她。”
“罢了。”阮筝摇头道,“她既受了惊,便安生在床上躺着吧。回头我再去瞧她。”
到底是年纪上来了,这几年又疏于锻炼,不过几个时辰的马车便觉精力不济,让人吃不大消。
用过雪耳粥后,阮筝补了个回笼觉。
另一边,卫琼自打醒来以后便惴惴不安,生怕祖母责怪。
比起爱女心切,半是担忧半是恼怒的安阳郡主,卫韶的一句“三娘,你实在太令阿耶失望”,让卫琼实在绷不住眼泪,小小声啜泣不止。
她低声道:“我知道错了。”
卫韶却道:“你回回犯错,回回自省,下次照样记吃不记打,说这些话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
卫启替妹妹说话,“阿耶,此事也并非阿蕴一人的过错。那四皇子一直盯着咱们家,只这回让他抓住了机会,这才……”
卫韶怒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出门在外,难道连这点心思都没有吗?我平日是怎么教你们的?”
又对卫琼道:“宋夫子多年心血尽耗费你一人身上,你却丝毫不长进,你可曾对得起你大母的苦心?对得起宋夫子的教导?”
安阳郡主虽然心里也有气,可到底是心疼女儿的,忙道:“阿蕴才醒来,夫君说这些做什么?她这回既吃了苦头,日后必定长教训,不敢再任性妄为了。”
卫瑾此时也走进来,她总觉得阮筝从梵音寺回来之后心情不大好,若是动了将卫琼送走的念头……她还不知道哭得多惨。
“三叔,阿蕴这回遭人算计,确实难以预料。”卫瑾沉吟道,“这个四皇子,是个沉得住气的。就像大郎所说,恐怕这几年一直盯着咱们家,实在防不胜防。您就别怪阿蕴了。”
卫韶面上怒色稍有收敛,道:“她自己也是个不争气的。否则,缘何遭算计的怎么不是旁人,偏偏是她?”
卫琼眼泪汪汪,阿耶是说她蠢吗?
卫瑾笑道:“三叔这话有些不讲道理了,这千防万防,诡计难防。人生在世,谁又能永远谨慎不出错呢?当务之急,还是先查清楚四皇子的用意,如此方能对症下药,逐一击破。”
卫韶点了点头,看了眼卫启,示意他跟自己过来。
想来是要吩咐他去办什么事。
安阳郡主叫住他,迟疑道:“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我瞧着,那四皇子也不像是守在那等我们,他马上还挂着些许猎物。若是没存坏心,可不好冒犯人家。”
再不受宠,那也是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