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因看着主子阴晴不定的面色,柔声道:“女君不比郡主,所长环境不同,性格也是天差地别,娘子别同她一般见识。若是怕她被人利用,不如多找些事儿让她做。”
阮筝冷冷道:“跟老大一样,不管好言相劝,还是严厉责骂,也都还是教不会的的蠢驴。非要自食恶果,才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教也不止一次两次了,阮筝对卢氏的耐心彻底耗尽,再过几年,卢氏都是能为人祖母的年纪,牛都教会耕地了,她还这个蠢样。
阮筝想了想道:“你去跟卢氏说一声,把手里头的活交给安阳,这些日子,就潜心礼佛,替我抄几卷佛经,哪里也不要去了。”
省的一闲下来就去去给自己亲生女儿添堵。
“是。”
安生没两日,天空又开始下雪。
都说瑞雪兆丰年,可一直不停歇的大雪,带给人们的只有灾难。
高琛的罪己诏似乎没有半点用处。
听宫里传出的消息,为着四处因暴雪而起的灾祸,高琛已经白了好些头发。
他今年,也不过三十出头啊。
阮筝对于上辈子的记忆,大部分都已经模糊的差不多,只隐约记得距离清水县几十里地的一个村庄,会在年后发生一场暴乱。
当地的壮汉村民,带着全村的人一起闯进当地商户的宅院,杀掉主子,抢光粮食,瓜分财帛。
与强盗无异的狠毒行径,却让他们在短短的是一个月里,迅速壮大起来。
开春之前,甚至还与几家士族私下勾结,达成合作,从而躲过了朝廷的清算。
阮筝让卫瑾跟随前往,自然不只是想要她从旁协助神光公主。
神光到底还年轻,这是她的优势,也是她的劣势。高琛不会因为她立功而疑心戒备,同样,朝中大臣也不会只看这一次的胜果,便认可她。
她不服气,她想要胜过一众兄弟,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自然要付出比男子多十倍百倍的努力,才能令人心悦诚服。
而阮筝也不能把所有赌注都压在神光公主身上。
估摸着时间,她让底下人跑了一趟清水县,亲自将信笺交到卫韶叔侄的手中。
阮筝希望,两个月之内,神光公主等人可以令清水县恢复太平。
房屋坍塌可以慢慢修建,只要人心齐,便是泰山也可以移动。重要的是那种生的希望。
人是脆弱而又顽强的生灵。有时候一场小小的风寒,就能让其性命攸关,有时候,又可以凭借一点希望,硬撑着从鬼门关爬回来。
至于卫瑾,淬炼千日,只为今时,不成气候的灾民暴乱,就当是给她的磨刀石吧。
总要见一见世面,看看外头是多么残酷。
卫平侯世女的位置,比不得储君,可也要让人刮目相看、心服口服才行。
不然,日后又如何继承卫平侯府的爵位?
路都铺好了,该怎么走,就看孩子们自己的本事。阮筝也不可能一辈子都陪着她们,庇护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