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忍不住抓着阮筝的手,哀求道:“阿姊,你不要怪阿姐,阿姐自幼心高气傲,她去了清河之后,遭受了不知道多少奚落白眼......”
“这些是她跟你说的?”阮筝打断道。
宋桎一愣,又慌张解释:“没有,没有......阿姊你知道的,阿姐怎么可能会跟我说她的事情。”
阮筝就没说话了。
宋桎忽然心慌起来,他知道的,重逢的喜悦之后便是算总账。一是一,二是二,在阮筝这,错了就是错了。
他狡辩不了,也不想狡辩。
可是阿姐她......
“哭什么?”阮筝没办法,只好又给他擦眼泪,“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能孩子似的?”
“阿姊。”
阮筝叹了一声,低低道:“是我没能照顾好她。”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没能照看好宋樾。
阮筝回忆着上辈子仅剩不多的记忆,她一直以为宋樾死在了土匪的手里,所以这辈子赶在不可挽回的结果之前,提早派人把宋樾接来卫平侯府。
现在想来,或许,那不过是宋樾金蝉脱壳的法子。
阮筝笑了一声,她早该想到的不是吗?
“阿姊......”宋桎惴惴不安地唤了一声,忽然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
云因端了两碗腊八粥进来,肩上还飘了落雪,笑眯眯道:“六郎君,快来尝尝奴的手艺。今日的腊八粥,可是娘子亲自挑的,每一颗都饱满得很。”
阮筝笑道:“大半夜的把你叫过来,你肯定饿了。我也饿了,来,我们一起吃点,吃完了,我让阿因带你去见阿姊。”
宋桎拒绝不了,只能默默点头,捧起这一碗阔别了几十年的腊八粥。
从前的宋小郎看不上这样普通食材煮的粥,以至于后来的每一年里,他心心念念,却再未尝过。
吧嗒。
眼泪滚进热气腾腾的腊八粥。
宋桎默不作声地用完了一整碗粥,碗里干干净净,不见一粒米。
阮筝道:“阿因,带阿桎过去吧。想必阿姊也等的着急了。”
云因低下头,“是。”
宋桎起身,将黑色斗篷重新穿好,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阮筝也没阻止。
她一个人坐了会儿,慢吞吞地用着腊八粥,直到云因回来,将托盘都拿下去,“娘子累了没有?先回去歇息吧?”
阮筝没说话,好半天才问道:“阿桎今日要留下吗?留下的话,把新收拾出来的......”
云因轻声道:“六郎君说一会儿就走。”
阮筝便又不吭声了。
云因叹了口气,软声道:“娘子,宋娘子他们固然有错,可好在发现及时,为时不晚啊。”
“阿因,你还记得前两年,平京出现奸细的消息吗?”阮筝倏忽一声冷笑。
“这平京,可不只有一个宋樾想要大魏覆灭。”
云因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