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闲那样的脾气,她能容忍?
自然不行。
但偏偏闹得最厉害的时候,她恰好怀着孕。
前朝后宫都盯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无比重要。
阮闲忍了下来,不想闹的大家面上不好看。
谁成想,高琛把她的退让当成心虚,将她未出阁前来往的所有男子都猜忌了个遍儿。
包括卫平侯兄弟三个。
当然,那个时候他们也都成婚了,卫平侯和卫敞长得还不如高琛,他倒是没那么怀疑,至于卫韶,高琛疑心阮闲心中藏的人是他,却找不出任何证据。
毕竟在他看来,阮闲对三个表兄的态度一视同仁。而卫韶当时和安阳郡主在豫州为官,也没见阮闲提过半句。他才把目光放在了别人身上。
阮筝笑了一下,眼中却毫无笑意。
她点了点头,“你猜的没错,阿镜的心里,确实一直藏着一个人。”
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毕竟高琛现在都这副模样了。
阮筝淡淡道:“你以为你凭什么娶到我的侄女?不过就是投了个好胎,又有先帝强行赐婚,才癞蛤蟆吃上了白天鹅。就你这样的下三滥货色,还想阿镜爱你爱得死去活来?你当我阮氏女瞎了眼不成?”
一通毫不留情的刻薄话,把高琛气得浑身发抖。
他死死瞪着阮筝,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凸出来,显得突兀又可怕。
仿佛下一刻,眼珠子就要滚下来一般。
阮筝嗤笑一声,“你这样的窝囊废,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发泄不满了,你能做什么?你甚至还不如你那宠妾林氏擅长隐忍,知道谋划。”
“你——”高琛气得眼前一黑,身体癫痫般抽动起来。
阮筝却自顾自道:“阿镜喜欢谁?我心里有数,只是因为先帝赐婚,不好说出口罢了。”
阿镜不也是如此吗?她知道自己的宿命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她是要嫁给高琛的,成为这大魏的皇后。
就算有喜欢的人,也只能、必须将他深埋心底。
不可能的人或事,就得趁此打住,绝不可以留给自己一丝一毫的幻想。
阿镜懂事,阮筝也从未提过。
毕竟各自都已成家生子。
高琛气得哆嗦,从牙齿里挤出来的字,混着口水,一一同流出来。
“是……是谁……?”
阮筝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像是看一只无力挣扎的蝼蚁,滚落泥里的老鼠。
“你这么想知道,那就由我来亲口告诉你。”一道女音响起。
脚步悄然无声。
阮闲也是才来没多久。
她身着锦衣华服,头上金钗精妙绝伦,衬得人越发美艳而不可方物。
阮闲看着高琛,粲然一笑,语气轻描淡写道:
“我喜欢的人,就是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