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阮筝照旧跟无事人一般陪阮闲她们吃喝玩乐。
云因看在眼里,忧在心里,却又不好说什么,只能陪着一起热闹热闹。
阮闲对高隐的贼心不死耿耿于怀,偏偏她和神光,她们母女俩是既得利益者,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站在道德至高点去指责阿姑。
阮闲很清楚,如果不是为了她,阿姑是不会和高隐有任何牵扯的,更不会为此求到他头上。
这样一想,她反而自责起来,玩乐消遣的心跟着一起沉入谷底,整个人看着瘟鸡似的,半点提不起劲。
阮筝嘴角一抽,趁卫瑾几个孩子没注意,瞪了阮闲一眼。
“你摆这副臭脸给谁看呢?”她压低声音,语气十分不爽。
阮闲嘟囔道:“我就是心疼你,阿姑......”阿姑为她和神光付出了太多太多,以后她一定好好孝顺阿姑!让神光多多提携卫平侯府!
阮筝没好气道:“你少自作多情,我又不是就你一个孩子。”还为了她?净往脸上贴金。
阮闲吃了个冷脸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道:“阿姑心里有我,我知道就够了。”又看向卫珍,使唤她,“珠珠,去取笔墨纸砚来,我给你们几个作画。”
卫珍愣了一下,没想到阮闲还有这样的雅兴,连忙答应。
云因见状,搬了长案过来,又拿了几块软垫,“五娘想不想吃金盏玉燕?奴让庖厨现在炖上,半个时辰以后就能吃了。”
金盏玉燕是用燕窝做得一种糖水儿,工序复杂,但美容养颜,又清爽可口,不是那种发腻的甜。
阮闲以前很喜欢,现在嘛,吃不吃其实都无所谓。
“不必费这些功......”她才开口,就听见阮筝道,“你老惯着她做什么?作画而已,难道还边吃边画不成?”
阮闲立马改口道:“阿媪!我要吃!”
阿婵一听吃的,葡萄似的眼睛也跟着放光,黏糊糊道:“吃、吃!”
云因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奴这就去让人炖上。”不过阿婵还小,不能吃这些,给她弄一小盏蜂蜜水也是一样的。
小孩子嘛,哄哄骗骗就过去了。
阮筝嫌弃地看着她们。
卫瑾抱着阿婵,白白嫩嫩的小手举着一块玉佩,她傻笑着,隐约能看见两颗白糯糯的小牙。
卫珍给阮闲磨墨。
庄子上的笔墨纸砚比不得家里,阮闲还想要一些名贵颜料,但觑着阮筝的面色,总觉得她不大痛快,于是颇有求生欲地把话咽了回去。
云因回来,手里还拿了把竹扇,边给阮筝打扇子边道:“五娘好好画,等画好了,奴让人裱起来挂在娘子的房里。”
那她的房间怕是没有一面墙能空着了。阮筝在心里叹了口气。
果不其然,阮闲来了劲,自信满满道:“那我今日可得多画几幅!”
阮筝随她去了,对卫珍道:“珠珠你也作一幅,送到琅琊去,给阿蕴看看。”
卫珍腼腆一笑,点了点头:“好。”
卫瑾便抱着阿婵,站在树下冲她们笑。阿婵刚开始还为了哄长辈高兴一个劲傻乐,后面笑不动了,开始哇哇叫。
“啊!啊!”阿婵用小手推着卫瑾,阿姑,去别的地方玩儿!
卫瑾抓住了她的手,道:“乖宝,不要闹,等太后娘娘和阿姑画完了,你就可以喝糖水了。”
糖?
阿婵立马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