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时,云因笑着走进来道:“饭菜都做好了,大郎君就留下一同用饭吧。您和娘子,还有五娘,好久没有在一张食案进食了。”
阮符其实很忙,毕竟女帝初登基不久,他身为尚书令又兼圣上外祖,要干的事情有很多。但云因说的也没错,阮符已经记不清他们三人上一次这样和谐地坐在一起是什么时候了。
他颔首答应,云因果然很高兴,笑眯眯道:“奴让人做了大郎君喜欢的白灼虾和鱼脍,湖中新鲜打捞上来的鲫鱼,方才都还活蹦乱跳呢。”
说着又去唤卫瑾和卫珍过来用食。
父亲在这,阮闲多少还是规矩的,至少当着阮符的面,不敢再像昨日那样逗弄阿婵。
她可怜巴巴地看向云因,云因当作没看见,把头别到了一边。
阿婵被抱着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捏着那朵栀子花,阮筝笑道:“过来给曾大母闻闻,还香不香?”
一听这个,阿婵就来劲了,她边将手里头的花花递给阮筝,边掷地有声。
“香、香!”
阮筝笑得合不拢嘴,抱过孩子,奶妈端来铜盆,拧干帕子给阿婵擦手擦脸。
白白净净的小脸蛋还泛着健康的红晕,软嫩得就像是一块豆腐。
阮筝亲了亲阿婵的脸蛋,夸她:“我们阿婵真是个乖宝宝。”
阮闲心中哼了一声,这就乖了?她小时候......嗯,她以前好像确实没有阿婵乖。
阿婵的性子不像卫启,也不像卢九娘,反而像极了她嫡亲的姑姑,不过比卫琼又多了点古灵精怪。
用饭时,大家都很安静,就连阿婵也乖乖吃着喂到嘴里的辅食。
阮符用得差不多,便搁下碗筷,看了阿婵一眼,道:“明绪那,让他待个五年八年便回来吧。”
卫韶当初一家四口在豫州也才待了七年。
阮筝道:“最多不过五年。我原还想着,三年就把他调回京。”
阮符露出了不赞同的神情,“他这才刚开始,三年太少了,怎么也得个五六年。要不然岂能服众?”
卫瑾眼看着阮闲要开口,连忙道:“大母,舅公说得倒也不错。明绪和三叔的路子不同,左右家里如今有人支撑着,能稳扎稳打地来,是再好不过了。”
阮闲不懂这些,但如果阿姑需要她去跟神光开这个口,她想也不想就会去做。
阮筝其实心里也清楚这样才是最合适的,但她年纪大了,终归是心疼小孩子。
她叹了口气,“先看吧,他们夫妻若是能吃苦,多待上几年也无妨。”
阮符点了点头,起身,他准备回去了。
阮筝也跟着起来,“大兄,我送送你。”
阮符摆了摆手,“就这么点路,还送什么?你好生坐着,让五娘多陪陪你。忙活了大半辈子,也该松快松快了。”
云因便道:“奴送大郎君出去。”
他们一走,阮闲就忍不住抱怨:“阿姑,阿耶坐在这儿害我胆战心惊的,饭都吃不下去。”
阮筝没好气看她一眼,“吃不下?我看你一碗吃了还不够,还想再吃第二碗呢!”
阮闲悻悻然,逞强辩解道:“这鱼骨汤太鲜美了......”话说一半又觉得辩解得太过无力,只能闭嘴。
卫瑾和卫珍抿着嘴笑。
阿婵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满心满眼惦记着要出去玩,她挥舞着肉乎乎的小手,嘴里含糊道:“去、去!”
阮闲哼一声,“去什么去?不许去!”
真是出息了,还拿小孩子撒气!阮筝拍了她手臂一下,阮闲立马蔫巴了,“阿姑,我扶您去消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