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难道太子殿下想现在出去亮明身份,或欲这里何人出。谁出?此谁之身份为人知,不以人疑。凌志嘛?旁人细想,四品侍卫所护之人,尚是一男童,谁人猜不到太子殿下的身份。”
“不是,王叔我非此意,只是觉得遇到这般嚣张跋扈之人,不能袖手旁观,不管不问罢了。”玄祁铭忙着解释道。
玄垠闳瞥了玄祁铭一眼道:“谁管?以何身份管?怎么管?可想好了?”
玄祁铭微愣,摇了摇头。
“即是如此,就静心些。要管,也应管的妥当,方不会惹出旁的事情。周太傅没有教过你‘三思而后行’吗?外面这许多人,还怕没几个正直敢言之人出来相劝吗?若是当真有事,景阳还在外面。何况那人都还没有出面。太子殿下急什么。”
玄祁铭鲜少见玄垠闳这般严肃,自是知惹玄垠闳生气了,他了解玄垠闳,猜想若是平日十有八九他都不会放任不理,今日这样行事多是为自己。玄祁铭总觉得事有奇怪,皇奶奶,母后和王叔似是对自己出宫之事都尤为谨慎。自己虽年纪尚小,可若多派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保护就好,何况还有玄垠闳在旁边照顾自己。又何须非要隐瞒自己出宫之事,若是旁人知道,他身为太子,只道是体察民情便可,何须事事如此小心?何况纵使想了良久,也想不出这样的太平年间,究竟有何危险。玄祁铭心中疑惑不减,当下却也不敢多说,只静静的坐在玄垠闳旁听着外面的动静。
此刻玄垠闳的心中却也是思虑万千,焦躁不已,他和玄祁铭说的只是其一,其二亦是尤为重要的,却是偏偏不能明说。敢在万祥楼里胡闹之人要不就是太过无知,要不就是有通天本领。而此刻在这都城中敢如此肆意妄为的怕也只有和那个方术士相关之人,若真是这样,那此事必要尽快解决,以免那人肆意胡说。若是此刻这般情景下,让玄祁铭知道了王卢生和地宫的事情,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可倘若真只是个不知世事,初到都城的纨绔之人,这白白的亮了身份,若是平日也不管了,现在玄祁铭在他身边那样做着实是有些不安全的,加之今天听那个奇怪的老话,某名烦忧,担心愈盛,再者他也担心会给万祥楼惹些麻烦。
正当玄垠闳万般辗转之时,突听一个女声喝道。
“别踢了。”
玄祁铭听到声音后,心中感慨,没有想到最先出来的居然是个女子,久居宫中,除了皇奶奶,其余他所见女子大多都是温柔顺从,为的不过都是点滴皇恩。可今日,他见到了那个为了老头拦车的蓝衣女子,现在却又听到这个敢出来与男子对抗的女子,如此侠义,当真是新奇不已,也多少有些佩服,可这声音却似乎是在哪里听过。
“你们是什么人,皇城之内,天子脚下,难道你们眼中都没有公道律法吗?”
“哪里来的多管闲事,呀,这摸样生的还真是俊俏。小美人,一会儿来陪我们家老爷一起看灯会吧。”陈六道。
“这人当着可恨。”玄祁铭愤愤道,却看见此刻玄垠闳亦是眉头紧锁,似乎是在压抑着心头的怒气。
“他们都在门口,霍总卫也不方便进来,现在却也不知道外面情况如何。”玄祁铭道。他转头看向玄垠闳,见他虽是怒气未消,却并没有打算有所行动,心道:王叔如此笃定,难不成这霍护卫可以从窗口进来,可是这样岂非更引人注目。正在疑惑之时,却听见一个温和如玉的男声道:“这七夕佳节,几位大爷怎的如此火气。在下看这位姑娘生的貌美,不知却是怎的惹的几位爷这般不快。”
玄垠闳轻叹一声道:“这人怎么才来。”
“怎的又来个一个多管闲事的。”陈六道。
殷绣文寻声望去,见围观的人群中走出一为锦衣公子,头上戴着束发金边镶玉金宝冠,穿一件栗色彩晕蜀锦衣,束着金丝银线蟠离纹腰带,登着蓝缎青底朝靴,系块胭脂白玉吊坠,眉若远山,薄唇带笑,一双如水带波的桃花眼似笑非笑,似含情似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