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内的琴箫声渐渐淡去,凤天歌大喊一声:“好。”然后脚尖轻点,纵身越过湖面,轻飘飘的落在了凉亭里。
被凤天歌这一喊,刚刚还沉浸在这一曲《笑红尘》里的二人也回过了神来,看向已经飘落在凉亭内的凤天歌,无忧淡淡的收了碧玉箫,然后转眸看向还在院门口的君揽月,微微挑眉。
此时君揽月已经收敛好了刚刚的心绪,欺霜赛雪的玉颜上一片淡然神色,看不出任何情绪,步履缓步的踏水而来。
“哥哥怎么和王爷一起进来了?”凤九歌看向此时毫无坐样像个大懒猫一样斜斜的倚靠在亭栏内的长凳上的凤天歌。
“唔~在回来的时候遇上了,就一起过来了。”轻轻扫了一眼此时已经走进来的君揽月,这小子现在一副淡然清冷的表情,刚刚在院门外,自己可是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他那一瞬变化的气息。
暗暗嗤笑一声,装吧,装吧,你小子现在就装吧,等本小王的妹妹真被人拐跑了,看你还能不能保持这幅雍容雅致,温润如玉的样子。
君揽月从进来后,稳稳的挨着凤九歌身边坐下,眸光轻轻扫过白玉石桌上的凤羽琴,和无忧手中的碧玉箫,只一眼就转开了视线看向凤九歌,见她穿着红颜锦制成的月牙凤尾罗裙,眸光一暖,温润开口道:“阿九是何时起的?”
阿九?
听到如此称呼凤九歌轻按在琴弦上的手一抖,然后眼神怪异的看了君揽月一眼,王爷你没生病吧?
无视凤九歌眼里的怪异神色,君揽月淡淡一笑,眼角余光扫过因为他刚刚的称呼而身子一颤的凤天歌和无忧二人,继续对着凤九歌道:“早上我见你睡的熟,就没忍心叫你,本来想带你一起进宫的。”
“进宫?”凤九歌挑眉,君漠北宣召他们进宫了?从他们二人大婚后,君漠北就一直没提进宫谢旨的话,怎么突然想起了?他心里不是恨得要死,不想看见自己二人么。
“是所有使节都已经到了。”君揽月知道她的疑惑,淡淡的提醒了一句。
凤九歌双眸一亮,都到了啊,看来这帝京马上要‘热闹’起来了。
亭内几人看着凤九歌微微兴奋的神色,都扯了扯嘴角,这丫头,有这么高兴么?无忧轻飘飘的看了凤九歌一眼,提醒道:“你们的安稳日子到头了。”
现在亭内的人都是自己人,所以也不用再避讳什么,无忧的一句提醒,让凤天歌懒洋洋的神色一收,然后皱眉看向君揽月,“你可有什么打算?”
此时亭内的人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凤天歌这话的含义,原本当今皇上就一直忌讳帝师府和渊王府,这次两府因为先帝遗诏而联姻,相当于把两个皇上忌惮的势力捆绑在了一起,这会让皇上更加想要除去两府,只要稍有差池,两府就如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样,谁都跑不了的被皇上一网打尽。
这次的百花宴就是一个契机,只要当今皇上不傻,就一定会选择在这上面动手。
君揽月轻轻抬手拂上白玉石桌上的凤羽琴,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挑,凤羽琴发出一声空灵的乱音,然后淡淡道:“见招拆招。”
看着君揽月淡然的神色,其他三人各自挑眉,见招拆招?王爷你的表情可不像是走一步看一步的样子啊,不过既然君揽月如此说,也就说明他暗中还是有所准备,凤九歌看了对面无忧一眼,神色一晃,十年的相处自然知道凤九歌的意思,无忧不动声色的垂下眸光。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走了,该去前院了,老头子还等着咱们一起用饭呢。”凤天歌起身懒懒的伸了个懒腰,看其神色是极其不情愿去前院用饭一样。
“这糟老子,一看见他就觉得糟心,还吃饭呢……”凤九歌也是一脸不情愿的神色,这二人果然不愧是亲兄妹,连嫌弃的神色都是如出一辙。
无忧淡淡起身,斜睨了凤九歌一眼,凉凉道:“你还是准备待会等见到帝师后,怎么解释今日传遍整个帝京的那两首诗吧。”
话落,刚刚站起的凤九歌就一个趔趄,若不是身旁君揽月手疾眼快的扶住了她,此时恐怕已经栽了下去。
扶着君揽月的手微微站稳,凤九歌恼怒的转头瞪向无忧,“要你多嘴。”
无忧挑眉看向凤九歌一张怒意的小脸,不屑搭理她,看着无忧的神色,凤九歌恨的牙痒,一时气得脑子一懵,抬头看向君揽月,然后一指无忧,怒道:“咬他。”
一旁看戏的凤天歌嘴角一抽,脸色诡异的看了那靠在一起的二人一眼,妹妹,你把王爷当什么了?咱们府里看门的旺财么?